我不知道SPW财团是通过什么方法把我们这群来自不同时空的人还有一只乌龟顺利完整地从奥兰多运到东京的,至少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窗外就是熟悉的羽田国际机场了。
“东京!”我在这漫长的人理修复之旅中,头一回有了点回家的感觉,“玛修,这应该是你第一回来到东京吧?”
粉色头发的亚从者少女靠着窗口,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广阔停机坪上穿梭的接驳车。徐伦从瞌睡中被我戳醒,她摘下眼罩,迷迷糊糊地问:“到了?”
“到了。”她老爸解开了安全带,“走吧,接我们的车已经在机场门口了。我们走快速通道出去。”
鬼知道SPW财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几个人分别是明面上已经死亡的美国囚犯,从2016年穿越来的没护照的未成年女子高中生,在南极长大的人造人少女,从1988年穿越来的无敌男子高中生还有一个拿着一乌龟人的单亲爸爸,海关像是什么也没发觉一样,抬头扫了我们一眼就挥手让过了。
“说实话,当初我也想过迦勒底到底是怎么把我从日本运到南极去的。”我们坐上SPW财团安排的车之后,我深沉道,“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这算是拐卖未成年。”
奥尔加玛丽保持了宝贵的沉默。
从羽田机场到新宿路程并不短,我在路上叽叽喳喳地为徐伦和玛修指出我熟悉的地标。
“新宿在北边,我家在秋叶原那里,是在东边,刚才我们经过的是涩谷——哦,玛修,徐伦,你们看!那里是代代木公园,我们中学的时候到这里来参加过活动!再往前就是新宿御苑了,右手边再过去几条街是东京体育馆,它和总是举办演唱会的东京巨蛋和武道馆可不一样,以前穗乃果学姐她们在武道馆开演唱会的时候据说有好多外国粉丝走错了呢!”
承太郎坐在我旁边,也顺着我的手指方向转头望着窗外。这个东京和他记忆中的东京已经大不相同,他认真地听着,我转头短暂一瞥,突然发现他和旁边同样望着窗外的徐伦惊人地相似。无论是混血儿深邃的面部轮廓,还是同样微微蹙眉的神情,我突然忘了刚才该说什么。
看着这两个空条同时疑惑地向我望来,我眨眨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真幸福啊。”
他们很同步地皱眉抬眼,我被这个相似性逗笑了,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对,马上你们就可以看到歌舞伎町了——”
“什么幸福?”徐伦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你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转过头看着红灯变绿,行人们步履匆匆地走向马路另一端:“我当然很幸福啊,我一直很幸福。只是,刚才看到你和承太郎,我突然就觉得能够和你们两个成为一家人的空条太太应该是个超级幸福的人吧。”
承太郎不容置疑地说:“你以后也会是空条太太的。”
徐伦捏住鼻子假装呕吐:“好好好,唉,我真没想到你17岁的时候这么能说会道。”
空条先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摁着眉心似乎在闷闷地笑。
我们入住的是希尔顿酒店。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能住进这么高档的地方。由于徐伦和玛修都拉着我的胳膊不肯撒开,所以我们三个被安排进了一个有着超大床铺的套房,两位空条先生一人一屋,就在我们隔壁。
在酒店简单休整过后,我们必须要出发寻找李书文了。迦勒底在这方面提供了非常有力的支持,他们一直在持续追踪李书文的灵基。
但非常不妙的是,罗曼医生说,李书文现在的位置,正是全世界最繁忙的、每日使用人次世界第一的、拥有200个出口的——新宿站。
我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简直要晕过去。
“这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了!”我叫道,“师父明明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跑到这种地方去啊!”
“说明新宿站有异变,而且还是令人不容小觑的异变。一旦发生波折,那影响到的普通人也会非常多。”年长的承太郎揉揉太阳穴,“无论如何,今天我们先去探查一番吧,最起码也要找到那位李书文。”
其他人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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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文从已经被掩埋大半的废弃管道中钻出,颇为嫌恶地掸掉了沾在他袍角的污垢积灰,几只老鼠被他手中电筒的光芒惊吓,吱吱叫着逃窜离开。年老的暗杀者踩在被地下水浸泡得都长出了厚厚青苔的砖石地面上,“滋”地踩出了不少积蓄在这些植物中的水分。他避开了一些误入这个地下空洞并死在这里的小动物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他记忆中的井走去。
和记忆中的场景不同,井周围的光芒并没有像当年那样耀眼到刺目。他遥遥地就看见了坐在井边的自顾自哼着歌的那个人,显然,那人也发现了他。
“哦,你来了!”老头热情地叫起来,“啊呀啊呀,老伙计,我就知道自己的计算是没有错误的。我一直在精确地计时,从那天起到现在已经过了12年又9个月,我想你们也该来了!”
“是,我来了,立香也来了。”李书文冷淡道,“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