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跟着其他女生一起大大方方地看向了抬起帽檐抹了一把汗的承太郎。
……他好帅。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猛地快跳了几下,不由得伸出手摁住胸膛。身旁的同学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说:“JOJO有195,无论
是投篮还是扣篮都轻而易举呢!”、“好想看JOJO扣篮啊!他扣球最帅了!”、“JOJO看一下我们这边啊!”
啊,他看过来了。
刚刚运动完的青年甩起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汗水顺着混血儿卷曲的黑色发丝缓缓滴落,有的从他刀刻斧凿般俊朗的面部轮廓上划下,顺着脖颈流入他的衣领中,那是我扫上一眼都要脸红心跳的隐秘之地。他用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然后向女生堆投来了一瞥。那一双松石
绿的眼睛再一次迎着阳光闪烁出光芒,我钉在了远处,浑然不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他眼中犹如一只草原上被吓傻了的穴兔。
承太郎略微弯了一下眼睛,也许那是我的错觉,这一闪而逝的笑意随着他转过身而消失,只在我的脑海中烙下了印子。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隔壁X校的番长说要来找承太郎麻烦……”
“安心吧,承太郎可不会吃亏的,他肯定不会输!”
零星的讨论飘进我的耳朵,我立刻一哆嗦清醒过来,问:“空条同学他……会打架?”
“是啊,JOJO打架可厉害了,我们高一的时候他还把那个讨厌的历史老师打了一顿——”
“上次听说他吃霸王餐——”
“还有还有,那个小混混被他打得鼻青脸肿——”
学姐的告诫再一次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惹空条承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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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旖旎的念头登时缩回了穴兔的小小袋底洞,只露出一双颤抖的毛绒耳朵还在草丛间微微摇摆。
原来,空条承太郎是不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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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到底是坐在让你心动的男生身边还是坐在全校闻名的不良学生身边更令人如坐针毡。
空条承太郎像是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一块石头,摸起来是温热的,然而每次想到他,我就像被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肺尖,呼吸也变得困难。
不少女生会在课间涌到教室窗外看他,窃窃私语地交流:“JOJO喜欢海星呢”、“听说JOJO会听久保田利伸的歌”、“JOJO说他喜欢大和抚子类型的”。有时还会有女生悄悄地在午休的时候找到我,托我转交装在粉色信封中的信,或者是用布兜仔细装好的小点心。
我每次都会捧着那些沉甸甸的心意,背对着教室窗外那些殷切的期盼停在承太郎的桌前,煎熬地忍受着那些带着爱慕和打量的眼神,递出那些转交的物品。
“……这、这是一班的绫子送给你的,她说——”
承太郎每次都会转一转他的帽子,然后抬头看我一眼,说一声“知道了”之后,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地都塞进桌肚。
“辛苦你了,我会去跟她说。”他每次都会补上这一句。
并不,并不辛苦。
我只是羡慕,羡慕那些能够大方表达出自己情感的姑娘。
……我也想,好好地,光明正
大地看看承太郎,然后完整地说出一句满含情意的告白。
只有在回身或者是离开座位的时候,我能有机会用余光瞥到他一眼。英俊高大的男生总是非常安静地看着书,或者看向窗外。他的话不多,在班里也没有朋友,我只会在传作业本的时候有机会跟他搭话。但是我们的对话也非常简单,只是零星的“空条同学,你的作业”、“空条同学,你的卷子”。
或者帮忙递情书的时候说:“隔壁班的美夏问今天能不能——”
他每次都会从帽檐下好好地看我一眼,然后简单地说一句:
“辛苦了,我会去跟她说。”
终于有一次,在英语课上老师说要尝试新型教学,让同桌之间进行主题英语会话。当听到老师说:“请转过身,和你们的同桌聊一聊旅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行从窝里拎出来的穴兔,心脏就像要叛逃身体一般地往喉咙口奋力顶动,我甚至尝试着用手去捂住嘴,生怕那一颗已经不受控制的心从这里蹦出来。
我颤巍巍地转过身,和空条承太郎正式地面对面了。
“空、空条同学。”我从指头缝里发出了啮齿动物的细碎声音,“你先开始说,还是——”
空条承太郎平静地看着我。
他那双浓绿色的双眼定定地注视着差点缩成一团的我,我羞赧地放下双手,在膝盖上不自在地揪着裙子边,小声道:“那我先开始了?”
“唔。”他说。
我用英语磕磕绊绊地起了一个头,提起暑假的时候爸爸会带我们家里人去山里住。他没有打断我,只是静静听着我讲起山里的竹林,农家爷爷种的兰花,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跑的流鼻涕小姑娘,还有盛夏夜里的星辰。
一开始我不太敢看承太郎的眼睛,只是虚虚地看着他校服上的扣子,绞尽脑汁地搜索脑中的英语词汇,用简单的句式把想说的表达出来。有时候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