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暑热尚未过去,让林深恨之入骨的军训终究如约而至,为期两周。
林望野上辈子读高中时也参加过军训。
但他当时运气比较好,军训期间一直都是阴天没什么大太阳,时不时还飘几滴毛毛细雨,除了累了些倒也没什么。
而这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气温相比盛夏时完全没有什么区别不说,太阳还很毒辣,在空旷的操场上站军姿完全避无可避。
更别提来进行军事训练的教官都是正儿八经的现役军人,管理相当严格,一言不合就要求站军姿,主打一个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好几次差点晕过去的林望野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身娇体弱,时时刻刻都在咬牙硬撑。
总算熬到最后一日,林望野在苦苦期盼教官允许短暂休息之后狼狈不堪随地而坐,整个人虚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转世投胎了。
林深背地里吐槽个没完,真的参加军训之后倒是非常配合。
确实不配合也不行。
人民子弟兵的威严和气场不是开玩笑的。
说来神奇,林望野晒了这么多天竟然也没被晒黑,有蓝色迷彩服的衬托,皮肤在刺眼阳光映照下白的反光。
操场上能够遮阴的地方只有看台下很小一块区域,男生们都很自觉的让给女生了。
林望野生无可恋地抱着腿坐在操场上,脸埋在膝盖里把自己当咸鱼干在太阳底下暴晒,片刻后感觉脖子后面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上来,回头一看是拿着矿泉水的林深。
烈日下,连没有冰冻过的矿泉水都显得那样难得。
林深坐在他旁边,抬手推推他的头。
“可别忍不住哭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望野是真的欲哭无泪,把矿泉水瓶贴在脸上物理降温,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耷拉着脑袋:“国外没有军训吧......”
林深摊手:“不知道啊,我又没在国外读过书。”
徐子谦走过来在两个人对面坐下,缓缓说道:“有的国家也是有的,比我们还要严格。有的是根据学校来定,不会强制要求军训。”
“西格维尔就不强制军训......”林望野碎碎念。
“又来了又来了。”林深无语望天,拧开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军训在新生报到一周后才开始,林望野不是瞒得住事儿的人,也压根没想着遮遮掩掩,每天光明正大地在宿舍里和时渊煲电话粥,他有个男朋友在国外读书的事情徐子谦自然早就知道了。
对这种超脱世俗关系的反应通常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
从得知这件事情开始徐子谦就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甚至没有展露出过多的好奇,完全把他们当成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
在林望野为了刺激林深故意秀恩爱的时候,还会开些带着羡慕与祝福的小玩笑。
听到林望野提起西格维尔,他自然地接过话
题,侃侃而谈:“说起来,西格维尔真的是个很美的地方,我查过很多资料,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
林望野想起上辈子的时叔叔也答应过高考之后就要带自己去西格维尔旅行,忍不住又有些难过。
他压下帽檐遮住太阳,轻轻叹气。
“我也一直很想去。”
“想去就去呗。”林深语气轻松,随口安慰道:“西格维尔的签证挺好办的,写个申请要不了几天就完事了。”
林望野撇撇嘴:“我知道,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岁和攒手术费嘛,去西格维尔一来一回光是机票就上万了,回头再说吧。”
林深实在不是个爱纠结的人,在他话音落后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抬头看向徐子谦,随口聊道:“晒这么久不去买瓶水喝?”
“不是很渴。”徐子谦笑说:“而且训练的时候要上厕所的话回来要罚做蹲起,想想还是算了。”
“我草......”
已经灌了大半瓶矿泉水的林深暗骂一声,拿起瓶子看到瓶子里的水只剩下四分之一,当场眼前一黑。
“完蛋,一不小心喝了五十个蹲起。算了,罚就罚吧。”
“哈哈哈......”
林望野正没心没肺地笑着,余光突然瞥见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个人,他用胳膊肘戳戳林深,抬手指向前方:“你看那是谁。”
林深顺眼望去,发现那里站着一个女生,正是开学报到那天和林浅浅的渣男未婚夫举止表现非常亲昵的女生。
林浅浅的未婚夫名为陈致远,父母是做纺织生意的,家境很好,毕业前也在宁昌大学读管理系,名义上来说也算是他们的学长。
之前第一次抓包的时候林深和林望野都以为他是当时读书的时候泡了学校里的学妹。
也是在军训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女生是新生。
也就是说陈致远要么是专门回母校勾搭新学妹,要么是在这个女生读大学前就和人家勾搭上了。
两个猜测,后者可能性更大。
但无论如何都是板上钉钉的渣男。
林深一开始是想将这事儿告诉林浅浅和林鹏程,抓紧时间把婚事取消了。
但上辈子这个人是怎么道貌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