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的脸色有些尴尬,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他只得说道:“以前就算了,如今他们在大清生活了好几年,可不能再说不懂大清的规矩,若是再有人触犯大清律法在京城闹事,该关押关押,该斩首斩首。朕总要给大清的子民一个交代。”
费扬古刚想点头,想起南怀仁,他又迟疑,“南大人那边?若是他得知此事?”岂不是又要来他九门提督府闹腾。
康熙板起脸冷哼:“怎么,朕的话还不如他南怀仁?”
“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这些洋人怎么说也是南大人的同族,他若是去奴才府上闹事,奴才也很是头疼。”说完这话他就低下头。
大阿哥拉着太子他们落后几步,他眼中赞赏连连,对着太子咬起耳朵,“这个费扬古真是个人才啊,我看这回南怀仁惨了。”这眼药上的,他只能说服。
四阿哥最藏不住话,他拉着大阿哥,眼睛亮晶晶的,“大哥,这些人才你从哪里找来的。”不只是费扬古,他偷偷往后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扎尔图,那位刚才演的也不错。
见弟弟们望向他,等着他解释,大阿哥摊手,“我哪知道,我都是直接吩咐明珠去干的,具体的还得问他。”说完他又得意的看向太子,拿胳膊肘捅捅他,扬眉说道,“怎么样,若是换了索额图肯定做不到吧?”
索额图与明珠,很多人都喜欢拿两人作比较,且大多数人夸赞的都是索额图而非明珠,这让大阿哥很不服气。
太子轻哼,“你少得意,这么简单的事情若是明珠都做不好,那才叫丢人。换做是索额图,他说不定会做的比明珠更好。”输人不输阵,太子是不会承认索额图不如明珠的。
康熙亲自过问的案子,不是谁能兜得住的,不审不知道,审过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叫沃伦的洋人手里不止有一条人命,他杀的人里大部分都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身份最高的是一个五品小官家不得宠的庶子和六品典仪家小妾的一个举人兄弟。
其中有几个平民都是读书非常好,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正等着乡试上一鸣惊人。还有那庶子与举人,这两个都是他们那一届乡试的第一名,解元。
若是之前康熙肯定不会多想,顶多觉得事情未免太过巧合。如今,他忍不住问自己,事情真的如此?到底这些人是巧合,还是剩下的人是对方使得障眼法?
别说康熙没想到,就是费扬古都没料到如此。他跪在康熙脚边,“皇上,奴才有罪。”他不应该就因为康熙‘昏聩’的命令就让手下的人放弃对洋人的管束,若说这个沃伦坐下的错事,他应该付一半责任。
亲手把费扬古扶起来,康熙目光沉痛,“若说错,朕的错更大,若不是朕的放纵,他们绝不敢如此。”只要一想起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康熙就恨不得把此人千刀万剐。
他猛然回头,“来人把他拉到菜市口,五马分尸。另外把这件事给朕传出去,让底下的人尤其是沿海地区彻查,发现洋人犯事的,情况属实一律严惩。朕要让这群人知道,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诛。”
话音刚落就见大主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皇上,皇上饶命啊,沃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懂大清的法律,我们愿意出钱,求皇上不要杀他。”
四阿哥清脆的声音想起,“不懂大清的法律?大主教这话不对吧,他又不是刚来大清,我们翻过卷宗,据记载今年是他来大清的第九个年头,比我都大呢。大主教说他不懂大清律法,是假装不懂想要以此逃避惩处,还是故意抵触不愿意去学习呢?”
“四弟这话说的不对,人家大主教来大清可是‘友好传教’的,怎么会抵触学习大清的规矩呢,肯定是这个沃伦想要逃避惩处了。不过我说大主教,你这样可不对,对待孩子怎能过分溺爱呢,这是会害死人的。嗯,现在仔细一看你俩长的也不是很像,大主教你真的确定这是你的侄子?”
原本只是调侃的一句话,结果却让大主教与沃伦变了脸。三阿哥眯起眼,什么情况,难道还真被他说中了,这个沃伦不是大主教的侄子?
那……
康熙也眯起眼,他看看大主教又看看沃伦,刚才大主教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对方很怕自己处置沃伦。若沃伦不是他侄子,他的身份就很值得怀疑了。他身份一定很高,高到大主教都恐惧的地步。
他记得南怀仁曾经说过大主教的父亲在比利时官位不低,当年看到他的时候南怀仁还惊讶过。
心里冷笑连连,他对着大主教挥手,“不必多说,大主教可知道你这侄子来大清十年杀了我大清多少人?我大清一向讲究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觉得他比皇子都高贵,杀人不用偿命?还有你大主教,养不教父之过,身为他的叔父,朕不信你一点都不知情。可你不但不教导他改邪归正,只知道一味地放纵。来人,把大主教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