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年代可以颁奖,纪榕一定要给纪军颁一个‘最厚脸皮’奖。
他竟然能云淡风轻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不是以后他的小孩打了别人,只要一句‘开玩笑’就可以把事件概括了?
纪榕心里恶心到不行,偏偏却不能表现出来。
纪榕肥肥小小的爪子惶恐地捂住了脸,动作缓慢地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脸整个埋进了膝盖里。
是那种看起来很无助痛苦的模样。
好半晌,带着哭音的声音传了出来,“大伯怎么说,那就怎么样吧,可能只有等榕榕真的被打死了,大伯的眼睛才能睁开看看吧!”
纪榕笃定的语气传进了周围人的耳朵里,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人觉得她是在表演,反而感觉是真情流露。
旁边的人被纪榕渲染出来的气氛感染了,看向纪军的眼神变得义愤填膺。
大家都不是眼瞎的,前不久才发生的纪家冤枉小纪榕逼着小纪榕为纪家小儿子负责的事情又被拉出来鞭策。
虽然没说出来,但大家的情绪都慢慢偏向了纪榕。
是了,秦招好端端的怎么会打人呢?
可要是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难道还能不站出来保护妹妹?
这样一想,本来因为三个小孩的惨样被冯月红引导觉得秦招无事找事脾性不好的人,心里突然都改了观。
纪军是最能直白感受到周围人的变化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晦暗不明。
纪葎看到小闺女的模样心疼极了,甚至演变成了内心自我的谴责。
虽然心里知道闺女不是那样脆弱的人。
纪葎突然希望小闺女不要那么懂事...
纪葎蹲下身子将纪榕搂在了怀里,眼见着时机成熟,才将纪榕抱起来,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
纪葎直视着纪军的眼睛,眼神冰冷语调清晰地道:“大哥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还得去找你问问呢,榕榕只是上个山捡干柴的功夫就被围着诅咒打骂,难不成是大哥平日里教了什么,才让几个侄子这么肆无忌惮?”
这样强烈指责的话让周围人看纪军的眼神一下就不对劲了。
纪军心里急了,怒问纪葎,“三弟,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纪葎面色微凉,淡淡地
说道:“那就请大哥原谅我爱女心切了。”
纪榕借着纪葎肩膀的遮挡就差笑出声了,瞧她爸,这是个什么话?
我合理怀疑你心思不正,但如果你说没有,我作为父亲爱女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别人怎么看我就不管了。
纪榕还不知道,原来纪葎也是能言善辩的......
冯月红也从纪葎的话里渐渐琢磨出来一点不对劲,眼神变了,脸一下垮了下来。
冯月红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纪葎,“三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大福和小宝都被打成这样了,你难道就没有点表示?”
说白了,冯月红就是来要赔偿的。
孩子打都被打了,改变不了什么,冯月红也只能找人拿点损失费,自家才能不亏了去。
纪葎眼神里浮现出嘲弄的笑,“我还想问大嫂是不是自导自演呢,你自己看看榕榕这身形,你确定她打得过你家牛高马大的那些小孩吗?”
别说其他人了,小纪榕恐怕连纪进宝都打不过。
观众也不是瞎得呀。
冯月红连忙辩驳道:“我说是秦招打的,谁说你家纪榕了。”
要说冯月红自己心里又何尝不纳闷,人多的被人少的打成这副模样,她也觉得丢脸。
这话得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冯月红挺直了胸膛。
纪葎的眼睛从周围一圈人身上望过去,才慢慢地开口,“那按照大嫂的意思,秦招帮助妹妹就是错,榕榕就活该被打是吗?”
冯月红心里呸了一声,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心里闪烁其词,一下子想不出应对的话。
冯月红干脆扯着嗓子耍无赖,“我...反正就是你家小孩不对,你说他们打纪榕,你有证据吗?”
这个时候,肖萍从屋里走出来了,指着畏畏缩缩的纪青团直接道:“我可以作证,我到场的时候,这个女孩拽着纪榕的头发。”
肖萍一开始还顾忌对方只是小孩,并不想多事,但看纪葎大嫂越说越过分,终于忍不住了。
肖萍是没想到,这些小孩竟然是纪葎大哥家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
纪军本来以为自己扳回一局了,谁知道还有肖萍这茬。
纪军眼神质疑地看了看肖萍和纪葎,语气犹疑,“肖知青,你怎么在三弟屋里...”
虽然没有
直白表示出来,但无论是话还是眼神,都在明明白白地暗示纪葎和肖萍的奸情。
群众看过来的眼神一下就变了,有些不务正业的还揶揄地吹起口哨。
肖萍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憋死,脑子转了一圈突然笑了,“副队长这话好笑,你几次三番去知青院找时甜甜我都未曾说什么,怎么我和阿释过来吃个饭还得跟你打报告?”
肖萍的话一出,纪军肉眼可见慌乱了一下,他每次去知青院都是找没人的时候去的,肖萍怎么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