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彩再怎么泼辣,那也是五十来岁的老人,当她开始嚎这里疼那里疼的时候,即使社员们看她刚刚精神的模样,对纪红彩夸张的表演表示了强烈怀疑,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连同刚刚被李创业吩咐干活的人,也都站在那里发起愣来。
李创业看着抱大腿的纪红彩,咬着牙恨不得直接伸脚踹过去,最后还是拼命给自己顺气才忍了下来。
纪红彩那一声声的嚎声到了他的耳朵里像变成了个人往脑袋里敲钟。
哐哐哐地整个还带着回音。
李创业整个人濒临崩溃,最后还是纪葎出面才给他出了一招。
李创业看着纪老太,想到纪葎刚刚提到的主意,半刻也不耽搁,直接招呼着周围的社员:“找两个人,帮忙把纪老太婆送去卫生所,让医生给她全身上下好好检查一遍,尤其是这到处疼的毛病,不检查出问题就在卫生所住下慢慢检查。”
纪葎的话说完,社员们没人动静,一个个你看一眼我看一眼,就没人动手。
李创业吹鼻子瞪眼,大声呵斥道:“快去,出什么问题来找我。”
社员们这才松了口气,很快走出来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一人搭住纪老太一只手就把人扛了起来。
可怜纪老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几滴硬挤出来的眼泪挂在大大的眼袋处,惊愕的表情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要是碰我一下,我哪有问题就找你们麻烦,救命啊——”
被两个壮汉扛着,纪红彩的两条腿都悬了空,即便她再怎么拼命扑腾都不能阻止别人前进的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卫生所的方向飘去。
离得好远,还能听到纪红彩咒骂呼救的声音,周围的吃瓜群众都震惊了。
好几个老太婆之间互相议论了起来。
先前还跟纪红彩热络得像亲姐妹的老婆子瞪着眼睛问道:“这就把人送卫生所去了?”
身边的大妈嗤笑一声,显然想说些什么纪家的八卦。
但她的眼神环视了一圈,看着纪葎如冰雕一样的身影,张了张嘴瞬间把话又吞了回去,改成了:“......纪红彩看起
来好像挺疼,这么说送卫生所也不错,有什么毛病还是要早治疗得好。”
这纪老三,怎么越看越渗人呢?
社员们对着纪老三的脸色,皆是心里一颤。
众人想到他刚刚面不改色地让大队长把纪红彩送卫生所拘留的模样,打了个哆嗦。
和其他人不同,李创业看向纪葎的表情那就跟看宝一样,直看得纪葎都不自在地后退两步,他才收回眼神,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可惜他和纪葎年纪相差太大,不然非得和纪葎做好哥们不成。
把□□烦处理掉了,李创业松了口气,立即安排人把猪搬到外面宰杀。
李创业自己都没想到,在他处理了纪红彩的事情后,再和群众社员们说起纪葎的这头猪只是私人用来请帮忙的人时,周围那群没请到的社员竟然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就好像,没有人垂涎这头猪一样。
这一刻,李创业感受到了松花生产大队社员们的素养,心里激动,就觉得松花大队未来可期。
全然不知道这些社员只是被纪红彩刚刚的事情吓到了。
社员们闭着嘴巴,纵然有人心里不服气,现在也不敢出来说什么了。
毕竟纪老三连他亲妈都没请呢,他们有什么资格舔着脸去吃。
万一再惹了大队长不耐烦,纪老三一个建议把他们全送卫生所去了可怎么办。
社员们现在看卫生所的眼神,那就跟看守所一样,一个个缩着脖子,就像乌龟一样......
-
五花大绑的野猪被拉到了村子最空旷的地方,野猪刚抬进去,村子里早些年做过的屠夫的汉子被请了过来,周围是一整圈看热闹的人。
松花大队作为山沟沟里的生产大队,向来是贫穷的代表,像杀猪这种事情,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
无论老人小孩,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兴奋得很。
如果要用时节来形容的话,也就过年的时候才有这热闹劲儿了。
纪榕牵着秦招的手,也蹲在一边看着热闹。
纪榕的眼神里都是稀罕,纪榕只要一想到这头猪是秦招费力骗进坑的,心里就是满满的成就感,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但看了看一边好像完全提不起兴致的秦招,纪榕忍不住问道:“秦招,这是
你抓的猪,你不开心吗?”
秦招点了点头,纪榕自己领悟了一下意思,那就是非常开心的!
纪榕又怀疑地看了秦招一眼,这副表情就是拿去给人送终都绰绰有余了。
作为一个致力于改变秦招性格的人,纪榕怎么能容忍秦招的这副表情。
纪榕刻意摆出一副夸张的兴奋到不行的模样,两只手戳了戳秦招的胳膊,问了句:“秦招,你看过杀猪吗?”小孩子都喜欢这种场面的。
秦招却摇了摇头,他好像从来没有挤到人群里去过。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纪榕拉着,秦招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