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榕眼见着自己就要摔个狗吃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张手四下抓着,心里害怕得不得了。
然后就被人一把捞起,落进了一个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里。
“爸爸!”
纪榕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去正是纪葎那张帅气的脸,心脏忍不住跳跃了两下,又落到了尘埃,满脸惊喜。
“榕榕,你怎么样,没摔着吧?都怪阿姨,突然出声吓到你了吧?”
在纪葎的身后,刚刚出声的女人探出头来,嘴里关切地问着纪榕,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抱着纪榕的人。
纪榕有些愣,心想这不是医院的护士董芳庆吗?说跟她爸爸是以前的同学的那个,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了?
董芳庆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喷得香香的,头发一半扎成个丸子,另外一半垂落在肩头,显得整个人年轻又温和。
纪榕有些怀疑,斜眼偷偷瞅了纪葎一眼:她爸不会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吧?
不过纪榕很快自己摇头否决了,里可没这段,纪葎从头到尾就没跟时甜甜以外的女人有过瓜葛。
纪葎看着自己心目中乖巧听话的闺女,把她放到地上,黑着一张脸质问,“纪榕,谁让你从那么高的地方爬下来的?”
知不知道如果他没及时过来会有什么后果?
纪葎从没有过的后怕。
纪榕嗫嚅了一下,往后缩了缩肩膀,眼神瞬间变得无辜。
纪榕当然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这不是人没出事前都觉得自己是菩萨保佑的嘛......
她不敢和纪葎说自己福大命大肯定没事这样的话。
索性,董芳庆很有眼色地岔开了这个话题,“纪三哥,你别凶榕榕,榕榕肯定都知道怕了。”
董芳庆转过身提溜起自己放在外面的布袋,眨了眨眼睛,招手叫了纪榕过来,“榕榕,你过来,阿姨早上看你裙子皱得厉害,就从家里拿了些过来,看,这些都是你小芳姐姐穿剩下的,可都新着呢。”
这个年头买东西比前几年容易得多,但像买肉买布之类的还需要有票才行,农村里很多人为了省这张票都跑去黑市去买东西,而像这种农户里穿剩下来布料新颖的衣服,
基本都是要留着存给下一代的,如果有谁拿出来送人,那绝对是很多人抢着要。
又省票又省钱的,大家都稀罕得紧。
纪榕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一只手被董芳庆拉着摸了摸那些裙子的布料,软软的布料虽然比不上纪榕上辈子见过的那些,但比起她身上穿的简直不要好太多了。
如果真的是个三岁的小孩站在这里,看到这些漂亮的衣服肯定都要乐开花了。
可惜,纪榕不是。
纪榕很快把手抽了回来,很有礼貌地同董芳庆道谢,“谢谢阿姨,榕榕有衣服。”
到了现在纪榕还有什么不懂的,在医院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护士对纪葎有意思了,想来现在的这些举措,都是在讨好她爸爸。
纪榕不想再让董芳庆拿自己当理由跑来见纪葎。
小朋友掐着腰站着睁着纯澈的眼睛看向董芳庆,一字一句格外认真,“阿姨不用对榕榕这么好,榕榕什么都不缺的。”
被纪榕这么看着,董芳庆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一下,收回还停留在布袋旁边的手。
垂下眼帘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没教养的东西。
之后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有些僵硬地摸了摸纪榕的脑袋:“榕榕跟阿姨客气什么,真是见外。”
纪葎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闺女这副模样,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就见董芳庆转头看向了自己。
董芳庆将额角的发别到耳后,语气真诚:“纪三哥,我给你拿的那白面馒头你还是留下吧,我中午回家新做的,香着呢,你看榕榕这么瘦的,平时可得多吃点。”
纪葎在心里对董芳庆的话赞同地点点头,闺女的确瘦得很得补补的。
不过嘴上却说道,“不用了,你还是拿回去给几个侄子侄女吃吧!”
即使是没有重生过的纪葎,也知道便宜不白占,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东西。
董芳庆简直都无奈了,自己过来送东西给人的,要换做外边的随便一家,早就笑呵呵照单全收了,纪葎和纪榕两父女,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拿着炸弹来的了。
董芳庆最后是带着满满的遗憾走的,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借机讨好一下纪榕,在纪葎面前刷存
在感,现在不仅目的没达成,还感觉被推得越来越远了。
董芳庆走了以后,纪葎一脸严肃地关了屋子,蹲下身双目灼灼地盯着纪榕,质问道:“说,从哪里学的这本事。”
纪葎住医院那个晚上他是没有任何意识,要不然就该知道纪榕早就不是初犯了。
纪榕有些委屈,她以为这事算翻篇了怎么又提起来,“谁让你刚刚不在的。”
小团子皱了皱鼻头,嘴撅得像能挂酱油瓶,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纪葎,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纪葎心软了一下,但是由于今天刚被闺女刷新认知,让他有了做父亲的责任,小儿不教不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