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但忽晴忽雨的天气还是让人燥到不行。
时甜甜被关在屋子里,拼命撞门的动作让她眉梢鬓角都闷出了汗,带了湿意的刘海紧紧贴住额头,已是不舒服极了,她却毫不在意。
时甜甜那声惊喜的叫唤过后并没有人应答,顺着窄窄的门缝能看到的东西并不十分清晰,但是小女孩身上永远乌漆麻黑破破烂烂的裙子却很好辨认。
这是她丈夫上一任妻子生的女儿,那个女人在生产的时候血崩当场死亡,刚刚出生的女婴身娇体弱,加上没有母乳喂养,小身子骨自然比起同龄的其他小孩都要瘦小得多。
婆婆是个重男轻女的,对于女孩的态度那就是便宜养着,长大了随便找个人嫁了收点彩礼钱争取不亏了去就行。
时甜甜刚刚嫁进来的时候看到瘦瘦小小的纪榕还是相当心疼的,尤其当小朋友无措地站在大门边上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心里浓浓的保护欲突然暴涨,就想着一定要对这个没人疼的孩子好。
可谁知这孩子竟然是个‘傻’的,无论她怎么掏心掏肺,这孩子永远都是无动于衷,总是用一双空洞洞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盯着她看,一点也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可爱卖萌暖心窝。
没过多久,时甜甜就失了初来的意气风发,对这个小孩渐渐没了兴致,也就很少管了。
可谁能想到,在她被锁在屋子里无计可施已经将近绝望的时候,守在门外的竟然也是这个孩子呢。
小孩子应该已经能听懂人话了吧?让她去偷拿钥匙来开门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试试看,或许可以呢?时甜甜内心满是期待地想。
她用极尽温柔地声音引诱着纪榕:“榕榕,你过来。”
过了许久也没人应。
时甜甜忍不住又叫了几句,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气中冷风吹过的声音。
心里巨大的期望像是被人直接泼了一大盆冷水蔫了下来,时甜甜觉得心里堵得慌,脑子里只要一想到将自己锁起来的纪家婆婆和连同纪榕在内这糟心窝的一家子,就忍不住气得手指都抠进肉里。
此时如果有人仔细去看,就
能发现她那双白嫩修长的手里已经满是密密麻麻的指甲印,分不清新旧伤痕……
纪榕就那么安安静静站着,不说话是因为她自己也理不清楚应该回应什么,在原身的记忆里,她和女主的相处方式似乎就一直是女主在周围转着,原身在旁边跟着,很少说话,也不喜欢说话。
按照现代的话语来说,原身的情况大概就是自闭症前兆,缺少关爱照顾,很难对身边人完全信任......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回应。
直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咒骂声,才打断了纪榕的思绪。
那声音越来越近,近到纪榕感觉就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今天谁送水啊,一个个都是懒骨头,老娘等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差点渴死了去,人呢?都死哪去了?”
纪榕没猜错,来人正是将女主锁起来的恶婆婆纪红彩纪老婆子。
里对于这个让女主早期受尽折磨的角色描写还是挺详细的,纪红彩出生于松花村,是家里老来闺女独苗苗,从小要啥给啥,养成了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后来到了年纪父母张罗着给她招了婿,就这么上头没有婆婆磋磨,丈夫又没脾气的,让纪红彩威威风风了半辈子。
纪老婆子一进门就啐了一口唾沫,绕了一圈才发现屋里只有一个纪榕,心里堵住的怒火没处撒便直接冲她来了一句‘赔钱货’。
转头正准备去找找其他不知道去哪里鬼混的熊孩子们的时候,却注意到了那道被锁起来此刻撞开条门缝的门,纪红彩只觉火冒三丈起,直接就开嗓大骂:
“你这个贱人又起什么幺蛾子,一天到晚不整点事是不是闲得慌?我儿子被你弄到现在还在卫生所里躺着呢,怎么,你还想搞事情啊,还想考大学,就你这样的东西,我呸……”
屋内的人许是吃过教训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没人回应。
纪红彩就这么没人搭腔地骂了好一阵,总算把这些天因为听人风言风语,被人躲在暗地里看笑话而腾腾腾升起来的怒火抚平了些,这才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来警告:“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不该有的念头收起来,否则别怪我把你锁里面一辈子。”
她话音刚落,大门外又传来
动静,一个三十来岁脸色蜡黄身子却有些微胖的妇人挪着步慢慢走了进来,那是纪榕的大伯母冯月红,平日里和时甜甜这个妯娌最是针锋相对。
妇人一脸犹疑的神色也不知道踩中了纪红彩心里的哪根弦,心里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突然被鼓动了起来,“你这婆娘磨磨蹭蹭地走那么慢干嘛?摆出这么副晦气嘴脸,怎么?前面有豺狼野兽啊?”
冯月红被骂得一愣,使劲揪了把大腿的肉才换上一脸谄笑。
她心里忍不住一阵埋怨:自己本来就是因为怕被时甜甜的事牵连才刻意放慢脚步,没想到还是没躲过,说来说去都怪时甜甜那个扫把星子。
冯月红越想越气愤,不止是自己被害得整天被婆婆揪住一点理由就骂,还有每日做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