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紫月?你们.....”
筱竹看着一块儿来探望自己的两个人,眼神里有费解。
“我们不是一起来的。门口碰巧遇上而已。”紫月的费力解释像在急切撇清和程佑的关系。
程佑眉目黯淡下去。
见此情状,筱竹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紫月为什么要这么别扭?她看得清楚,紫月对程大哥并非无情。既然他们两下里都有情,为何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在一起?搞成现在这么尴尬,至于吗?
无视她投来的近似‘讨伐’的眼神,紫月快走几步,来到了床前。
一眼瞥见熟睡中的小人儿,她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我如果抱他的话,他会不会醒?”紫月小心翼翼地问。
筱竹笑了笑:“醒了也没事,正好他也该吃奶了。”说罢,扭过身去抱起儿子,轻轻交到紫月怀里。
没想到第一次抱孩子的紫月竟然像模像样。
筱竹微露讶色。
紫月这样子,倒不像第一次抱孩子。
紫月在孩子额头上亲了一口,越看这小人儿越是喜欢,抱着都不肯撒手了。
“大哥,你快坐。”筱竹顾及到程佑的脚伤刚刚复原,怕他站久了会不舒服,赶忙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
程佑却说:“不了。皇帝驾崩,军中恐生乱象,我得赶过去瞧瞧。既然看见你和我的小侄儿都很好,我就不多待了。”
说罢,不给筱竹挽留的机会,他抬脚就走了出去。
听见开门关门声陆续响起,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大人,筱竹这才开了口:“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就算你不接受大哥的感情,难道你们两个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你至于吗?”在她的印象里,紫月是个很大度的人,与任何人的相处方式都十分的爽快坦然,怎么唯独对大哥这么刻薄?
她只是低头看孩子,并没应腔。
筱竹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喂,我问你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大哥?”
紫月见躲不过了,认命地抬起头直视筱竹探寻的目光:“他值得更好的。”
一句话,听得筱竹颇为无语。
“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那个最好的?”
“我当然知道。”紫月喃喃说道,“如果一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不了,那还算是女人吗?”
“什、什么?”筱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紫月把孩子轻放在床上,自己顺势坐在了床边。
“筱竹,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生孩子了。”
筱竹瞠目结舌。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难道她有什么隐疾?
“这件事,除了秦妈妈和我,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接着,紫月徐徐讲起一段往事......
那时候,她初到凤鸣阁,得凤鸣阁原来的主人照顾,叫她做个伺候茶水的丫头,可以不接客。
可青楼楚馆那种地方一向龙蛇混杂。姿色不错的紫月和快就被盯上。
一位富家公子几次欲霸占她,都是秦妈妈出面打了圆场。
那个人眼见在凤鸣阁里找不到机会,竟然趁着紫月出外采买的时候把她强行拖到了一个偏僻陋巷,就在那里......玷污了她。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之后,紫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生下这个孽种,于是就偷偷跑去买滑胎药。孩子是流掉了,她却因为大出血险丢掉一条命。最后,命是捡回来了,却被郎中遗憾告知,她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做母亲了。
彼时的紫月心灰意冷,想着自己永远不可能嫁人。不嫁人,自然就不会生孩子。那能不能生也就显得无关紧要。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男人走进她心里,在那片如死海一样的领域里掀起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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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祁珩的丧礼尚未过去,群臣已经沸腾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得尽快推举一位皇子继位,稳定朝局才可。
于是,有些人便想到了三皇子。虽说册立太子的大典最终遭到破坏。可先帝曾有意册立三皇子为太子,这却是有目共睹的。那么此刻推举三皇子上位,便是顺理成章。
有同意的声音,自然也有反对的声浪。
有人认为三皇子多年来碌碌无为,近一年时间才崭露头角,但能力有限,如何能担当大任?
但这些反对三皇子登上大位的人被问到谁能担当此大任时,他们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名——楚天煦。
没错。他们认为只有摄政王楚天煦成为邕国天子,才能开创邕国一个更为强盛的局面。
但楚天煦毕竟非祁氏一族的子孙。先帝并非无子。他一个外姓之子想继承皇位,总会让人联想到‘篡位’这两个字。
大殿之上,大臣们争得面红儿臣。反倒是楚天煦和祁俶这二位身在话题中心的男主角俱是一脸泰然安若,好像那个大位归属于谁,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
“摄政王,您倒是说句话啊。”终于有大臣向楚天煦抛来了橄榄枝。
楚天煦轻扯嘴角,神情似乎有那么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