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被绑住手脚坐在地上的沈怜梦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当看到莫筱竹进来时,她的某种想法就更加笃定了。
筱竹信步走了进来。
“看你来,应该也没别的事,是为了你心爱之人身上的毒吧?”听沈怜梦的语气颇有些自傲。
“搬把椅子过来。”筱竹吩咐冬青。
冬青也不问因由,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搬了把椅子过来。
筱竹叫他搬来椅子,竟是自己坐的。
然后,她淡淡给冬青下了命令:“打她!”
“啊?”冬青明显一怔。不是来要解药的吗?现在又是......
“听不懂我的话吗?打她。”筱竹加重‘打’那个字,意志坚决。
“莫筱竹,你疯了?”沈怜梦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既惊且讶。
筱竹冷冷地牵起嘴角:“我这个人一向是个利己主义。你先前曾想用暗器伤我吧?虽然这暗器没伤到我的身,可你伤了我最爱的人,比伤我还要让我难受。所以,为了让我自己不那么难受,这顿打,你是非挨不可了。”说罢,在沈怜梦匪夷所思又惊慌失措的目光下,她淡淡吩咐冬青:“可劲打,留着一条命就行。”
冬青当然不会对沈怜梦这种毒妇手下留情。既然夫人都吩咐了,有这种光明正大可以殴打毒妇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见他走近,沈怜梦眼里流露出一抹恐慌之色,大喊道:“你别过来。”
可是冬青怎么可能听她的?
“莫筱竹,你这个疯女人!你难道不想要解药?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你不可能得到解药。”她赌咒一般地说,从齿缝间挤出的字眼字字透着狠绝,只可惜对筱竹半点也起不到作用。
闻声,筱竹唇角翘起的弧度莫名一深:“解药?你会给的。因为你比谁都怕死。”横竖沈怜梦的人就在她手里,她有什么可怕的?沈怜梦千里迢迢从晋安赶到这里,又用了卑鄙手段抓走娘,不就是想逼她就范吗?而究其原因,还不是她害怕阿晋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到最后,为了能从这里逃出去,她怎么都会把解药交出来。
“如果我说什么都不肯给呢。”
筱竹阴冷的目光瞥过来,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就非死不可了。”
“哼,想吓唬我?你才不敢杀我。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死活,难道楚天煦的死活你也不想理会?”
筱竹觉得她这智商绝对堪忧。
“你怎么就知道解他身上的毒,我一定会用到你的解药?”
沈怜梦一怔。这叫什么话?难道除了她的解药,他们还另有办法?
“不交出解药,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而我们,还可以搏上一搏,兴许就能搏出一条生路。这笔账,谁赚谁亏,你还算不清吗?”
大约不想再继续和她废话下去,筱竹向冬青投去一个眼色,冬青了然,对着沈怜梦开始拳打脚踢。
他从不打女人,今天却破了例。一想到这女人有可能会害死主上,别说区区一顿暴打,杀她将她五马分尸的心他都有。
莫筱竹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沈怜梦挨打。
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她蹙蹙眉头,又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下次再打谁,应该先将她的嘴塞住。因为实在太吵了......
打到差不多的时候,不用筱竹吩咐,冬青就主动停了下来。
按照夫人的吩咐,留着这毒妇一条命。只是断胳膊瘸腿是少不了了。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怜梦,筱竹的心里才多少畅快一点。
“现在,来说说你的条件吧。”
沈怜梦强忍着身上巨大的痛楚,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靠墙坐在角落。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顿暴打的阴影里缓过神来。瞪着莫筱竹,她气急败坏开了口:“条件?把我打成这样你还敢跟我讲条件?解药?想都别想。你就等着替楚天煦收尸吧。”
筱竹撇撇嘴:“是不是要替楚天煦收尸我不清楚。不过阿晋就站在外边。我想,她应该很愿意即刻就替你收尸。”
“啊,我说错了。她才不会替你一个恶人收尸。至于你怎么个死法,就看她的了。”说罢,竟然不再继续同她周旋,筱竹慢慢站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沈怜梦完全懵圈了。
“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那个人的死活?”
筱竹脚下一顿,侧过头,冷冷地瞥她一眼:“人总要死。了不起,我陪着他。阴曹地府,还能做对鬼夫妻。”
太狠了!
沈怜梦瞪着眼前的莫筱竹,就像看到鬼一样。
而此时,冬青的心里也深受触动。
他看夫人完全是意兴阑珊的态度,还以为她并不是那么在意主上。直到她那句阴曹地府再相聚的话说出来 ......
最大的深情莫过于此。
生离死别是人生最大的沉痛。有些人在挚爱之人死后,可能只是怨天怨地地痛哭一场。那之后,便会重整心情,继续她的生活。
只有同死.....这才是爱一个人所能做到的最高境界。
眼看莫筱竹已经走到了门口。
沈怜梦透过缝隙一看,晋嫄君就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