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正好你来了,朕有件事要交托你去做。”
“父皇请吩咐。”
“朕命你暗中调查,究竟是何人对朕施以毒手?”
祁俶略略挑了下长眉:“父皇,您这是何意?毒害您的,不正是废太子吗?”为何父皇还令他彻查此事?难道另有乾坤?
皇帝下了软塌。
见状,大监高谨忙不迭上前搀扶。
皇帝大病初愈,身子已大不如前。
皇帝对高谨挥挥手,表示自己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
高谨便向后退了一步。
“这两日,朕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是祁垚那个畜生,既然已在朕的饮食茶水里下了毒,为何还要行刺杀之举?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祁俶敛眸略微沉吟了下。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另外有人在暗中伺机对父皇施以毒手,那事情可就糟了。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会在何时何地行动。
好在眼下父皇已经从行宫回到了宫中。这里的宫禁防范要好过行宫。在禁军如此严密地防护之下,不论是谁,想要对父皇下手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
第二日清早,睡了舒畅的一觉,莫筱竹浑身舒爽地醒来,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目光所至视线所及,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
猛地想起自己眼下是在宫中,她不禁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在这个地方她都能睡得着,且一觉到天亮,论没心没肺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派来服侍她的一名宫女盈盈走入宫室之中。
“姑娘,陛下差遣公公来请您过去。”
这么早?
筱竹不禁咋舌。
想来这老皇帝一定清闲得很。大清早的放着别的事情不做,非盯着她不可。
罢罢罢,去就去呗。
梳洗完毕,莫筱竹一身清爽地出现在祁珩面前。
“民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行了。天天听这万岁万万岁,也没什么意思。”
被他打断,筱竹只能噤声不语。
“过了一晚,你可想通了?”
原来老皇帝仍没放弃。
“民女大罪!不能替陛下分忧,任凭陛下发落。”筱竹把头低低地伏了下去。心里却对这五体投地的大礼十分不齿。
古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下跪,敢情膝盖都不怎么值钱。
还是现代好。讲究人人平等。就算是国家元首来到面前,也会亲切地对你笑。哪像这位,实在是有些威严得过了头。动不动就要人命 ......
有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向祁珩禀告,说是七公主在外求见。
祁珩点了下头。太监走出正殿。不消片刻,祁玥璃就快步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小七,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祁珩对祁玥璃这个女儿总会亲切地唤一声‘小七’。
“父皇,孩儿是想恳求您,放了这位莫姑娘。”祁玥璃直言不讳。
闻言,祁珩把脸沉了沉:“朕只是请她来宫中做客,哪有放不放之说?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朕刻意禁锢了她似的?”
“孩儿不敢。”
“哼!依朕看,就没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对这个女儿,尽管祁珩时常被气得跳脚,却又是打从心底里疼爱。
因为她的勇敢无畏。她总是做他人所不能做,行他人所不敢为。如果她是个男子,祁珩恨不得把整个江山都交托给她。看看整个国家都交托到她手上,是否能更上一层楼。
“罢了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朕再不允她离开,岂不坐实了‘软禁’的罪名?人,你带走吧。”
“谢父皇!”
莫筱竹没想到,祁玥璃会专程来替自己求情。
出了宫门,即将分道扬镳之时,祁玥璃对她讲出了实情。
却原来,是楚天煦去拜托她,她才会拂晓入宫。
“我看父皇应该只是想解决十一皇叔这件事,没有对你心存恶意,你也不必多想。”
“祁玥璃,你说,我是不是楚天煦的一个大麻烦?”
一般人听见这样的提问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出否定的回答,并且安慰她几句。可祁玥璃并没有。她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
“所以你才讨厌我,是不是?”她又问。
这次,祁玥璃的眼睛里明显有些细微的闪烁。
“你想多了。”她的否认听上去怎么都有些敷衍。
如果在筱竹即将去献阳时听到祁玥璃的那番话,筱竹只是心生疑窦。到了这一刻,筱竹几乎百分之一百地可以肯定:祁玥璃喜欢楚天煦。
那楚天煦呢?是否也知道她对他的这份情意?以他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祁玥璃对他的喜欢。但他却还是默许祁玥璃的接近,让祁玥璃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身边,霸占着于他而言一个重要的席位......
“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夏白快步跑进厅中,带给楚天煦和楚芳华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楚天煦几乎立即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