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筱竹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原以为她这下死定了。可就在长刀将要砍过来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玫兰枢是怎么过来的,竟死死按住‘疯子’的胳膊。
疯子毫不示弱,挣扎着要把胳膊从他的钳制住抽出来。对峙间,玫兰枢的手臂不慎被长刀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锦袍。
见状,筱竹和芙蕖也纷纷上前帮玫兰枢的忙。
可就算合他们三人之力,竟也奈何不了那个疯子。他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筱竹被他用头顶开,芙蕖也他一脚踹了个趔趄,只剩下玫兰枢仍死死抓住他的手。
疯子像是失去了耐性,嘶吼着用肩膀将玫兰枢撞开,然后抬起长刀就砍向正在身前的莫筱竹。
“筱竹~”冷芙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关键时刻,竟又是玫兰枢飞奔过来,用身体做肉盾挡在了莫筱竹面前。
眼看着那柄长刀就要落在他脑袋上 ......
这时候,琉瑟出现了。一枚飞出的暗器准确无误地没入‘疯子’的后心脏。
叮啷一声,长刀落地,疯子紧跟着也倒了下去。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冷芙蕖双腿无力地蹲了下去。
筱竹瞠目结舌,因玫兰枢方才的举动而深受触动。
“帛染,你疯了?你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玫兰枢转过身来,笑着对她说:“男人保护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发现他手臂上有伤,筱竹要来琉瑟随身带着的伤药,几个人相继走入附近的一家茶馆。要了几杯茶定一定神。筱竹顺便为玫兰枢简单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
还好伤得不深。
一边为他上药,筱竹一边训斥起他来:“帛染,你这观念得改一改。什么叫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作为女人,我就不能保护我自己吗?”先前是因为一时慌乱,都忘了她胳膊上绑着袖箭。其实那个疯子最后举起长刀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发动袖箭了。得亏她动作慢了些,不然他这么不管不顾地跑过来,射出的袖箭兴许就误伤他了。
“可是......”玫兰枢想替自己辩解几句。
筱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女子天生羸弱,站在男人的角度,保护女子似乎是天经地义的。我倒不这么认为。女子除了生下来力气比男人小些,其他方面其实并不弱于男人。恰恰是因为你们男人动不动就站在一个保护者甚至施恩者的角度,女子在你们眼里才会变成一种弱势群体 ......”算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说这些有个屁用?
“反正,下次再想保护别人的时候,要先量力而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什么保护别人?”
玫兰枢露出苦涩自嘲的一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就是想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人偶尔自私一一点也没什么的。”
玫兰枢不禁再一次正视起她来。一直以来都知道她是个独立坚韧的女子,甚至比很多男人都要能干。今日听她说这番话,带给他的触动不止一点两点。
~~·~~
皇宫内苑
经过太子祁垚的一场逼宫叛乱,皇帝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尽管精神不济,该处理的事情还是得处理。
“父皇,您气色不太好,可是龙体不安?有没有叫太医来看看?”五皇子祁瑱这时候当然要竭力在皇帝面前表现了。
皇帝淡淡瞥了他一眼,突然沉下脸,阴恻恻地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巴不得朕早点死,你好取而代之,是不是?”
祁瑱大骇,慌忙跪地辩解:“父皇,儿臣怎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皇帝冷冷一哼:“太子会狗急跳墙做出逼宫之举,焉知不是在你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你私下搜集太子的种种罪证,不就是想把他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吗?啊?”
“父皇,儿臣......”
“行了。别尽说些好听的来哄朕。朕还没老到连是非都拎不清楚。”
离开皇帝寝宫,祁瑱并没有立即离开皇宫,而是径自去了母亲董贵妃的宫室,将方才寝宫之内父皇对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董贵妃听。
董贵妃冷哼一声:“早就劝过你要对太子稍稍放手,穷寇莫追,你偏不听。你以为你私底下那些小动作你父皇统统不知晓?你又知道你身边哪一个人是你父皇安插过去的眼线?祁垚再蠢,那也是你父皇亲立的储君。先前一再被你打压,你父皇已经圣心不悦了。偏偏你丝毫不懂得收敛,逼得祁垚都逼宫了,你父皇焉能不心惊?”
“儿臣只是不甘。祁垚无德无能,怎配得上储君之位?”
轻轻的,董贵妃唇间溢出一声叹息:“皇儿啊,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得沉得住气。以后待你登上大位、坐拥天下的时候,你就知道曾经所受过的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了。听母妃的,你现在必须要懂得适可而止的收敛。锋芒太盛,难免会被你父皇疑心你会成为第二个祁垚,这可不妙。你懂母妃的意思吗?”
祁瑱点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