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您来了?”
听到水牢外传来了这道巴结声,莫筱竹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这么喜欢被称呼为‘爷’,就不怕被叫老了吗?有人叫她声姐姐,她还十分不乐意呢。
暗暗嘀咕的时候,筱竹听见了脚步声,应该就是那位‘太子爷’。
太子,也就是储君喽,这个国家最接近至尊之位的那个人。除了皇帝外,就属他最大。
啧啧。看看人家,投胎直接投到了皇家,生下来就是集万千尊贵于一身的皇子。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根本不用像普通人那样为了吃喝而发愁。
当一个人什么都有了,你说你乖乖享受那样的日子不好吗?偏偏还喜欢瞎折腾。今天是兄弟阋墙之祸,明日又是逼宫叛乱,连亲爹都杀。
所以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筱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不慎,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她一个人足不足惜,却是亲者痛、仇者快。娘是有师父照顾了,初微呢,他又该当如何?
“太子殿下,水牢里那个就是您要找的人。”
既是当朝储君,在筱竹的印象里就该是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都透着雍容华贵的人。可她仰起脑袋看着这位千岁殿下,又矮又胖,而且一副尖酸刻薄相,一点儿都不大气。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太子呢?
“殿下,您慢着点,仔细水牢里的水溅出来,弄脏您的鞋。”
哦,不好意思,原来是他看错了。那个又矮又胖的是尹玉枫,他身后走进来的人才是当朝太子,祁垚。
都怪她这角度不好,得仰着头,想要看清楚人实在不容易。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祁垚缓缓地坐在上面。降低身量的同时,也能让筱竹看清楚他的脸。
嗯,没那么俊俏,算中规中矩的长相。
其实太子祁垚这长相也算是中上的级别了。谁叫她家有一个极品妖孽,长得实在太帅了,以至于她看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变得挑剔起来。
“江得厚是你爹?”祁垚一开口,直奔主题。
筱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怎么都这么问我?江得厚到底是谁?你们就是因为他才把我抓来这里的?”
闻言,祁垚微微蹙起眉峰,别过脸去,阴恻恻的目光落向尹玉枫。后者瞳孔一缩,急忙陪着笑脸,道:“她在狡辩。承认了自己是江得厚的女儿,也就等于承认了她是犯官之女。”
筱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筱竹是也。我这条命是我爹娘给的。如果为了活命连亲爹都不认,那还是人吗?至于你们口中那个叫江什么的人,真跟我没半点关联。”
“妖女,还敢狡辩?”尹玉枫生气地大吼一声。
筱竹咧嘴一笑。因长久置身在寒水之下,整张脸呈现出一种青紫色。一咧嘴,紫青色的脸透出那么几分恐怖的狰狞来,看得尹玉枫莫名地头皮发紧。
“你当然希望我是在狡辩。不然,你拿什么向你的主子交差啊?只是,为了区区功劳就随便抓来个人当成是逆犯。你确定这么做是为了你的主子好?一旦此事传扬出去,怕是会引来骂声一片。届时,就不知这位殿下该如何收场了?”
果然,她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席话成功引得太子黑了脸。
偏偏,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尹玉枫还在不知死活地同莫筱竹叫嚣着:“就算抓错了,也不过是一个贱民,杀了你,一了百了,谁又敢说什么?”
筱竹点了下头。但是忘记了自己还在水中,不慎呛了口水,她在心里大骂:王八羔子,对待一个弱女子竟然连水牢都用上了,真丢你爹妈的脸。
“没错,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死不足惜。可是,你抓我来的时候,当时那么多双眼睛可是都看着呢。况且还有我的家人和朋友。你想,他们会善罢甘休呢?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想方设法告御状呢。”
“告御状?就凭你?”尹玉枫不屑地嗤了一声。
筱竹冷笑道:“群蚁溃堤这个词,你听说过没?”
不等尹玉枫回应,她又讪笑着继续说道:“看你一副无知相,估计是不晓得这个词的含义。那我就大发慈悲,教一教你。群蚁溃堤的意思是:细小的蚁洞可以溃决堤防。比喻一个小的漏洞也能酿成大的灾难。如果我没料错,我的朋友这会子一定正在为我四处奔走。当然了,若她们找到了某位官员。兴许忌惮于您太子殿下的势力,那位不敢管这件事。所以啊,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地位稍微高一点的人。比如......五皇子?”
此话一出,太子祁垚一秒钟变脸。
果然,五皇子就是他心中最大的那根刺。
明明自己才是储君,老五那家伙却因为母妃以及外祖那边的势力加持,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可以和自己比肩。甚至有赶超之势。有时就连父皇也偏帮着那家伙说话。照此自己,自己这个太子迟早地位不保。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老五一直在找尽各种办法和手段,意图把自己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先前自己府里的小厮不过当街打了一个贱民,就被老五那边的言官御史们揪住不放,朝堂上大肆讨伐他这个太子,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