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筱竹有些不好意思对琉瑟说:“真对不住,连累你到现在都没能吃上一顿饱饭。”
“夫人不也一样?”琉瑟语气淡然。夫人自己都还没吃呢,却时刻惦记着她。
“琉瑟,你觉不觉得我刚才的做法有点多余?”
“夫人为何这样问?”琉瑟不解。
筱竹浅浅地叹了口气:“我明明可以学着其他人那样,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又或者看见了,我也可以用同情怜悯的视角看待这件事,完全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这其实没那么难。”
“可夫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果不是方才及时的出手,那位老人家很有可能就会命丧当场。那样得话,夫人心里终究难安。”
筱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什么有血有肉?根本就是朵‘白莲花’。”明明她自己对当‘白莲花’这件事深恶痛绝。怎么就改不了这个爱多管闲事的毛病呢?
回到家,筱竹直接累瘫在床上。
得知她还没吃饭,袁澄辉居然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热汤面。总算他还有点良心。
吃完面,筱竹强打起精神想去烧些热水,洗个澡再舒舒服服地睡觉。
可坐在灶坑前往里面添柴禾时,她几乎睡着了。头一点,差点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亏得有人及时伸出手撑住了她的脑袋。
筱竹勉强分开沉重的眼皮,还以为身边站着的人是琉瑟,随口说道:“你去歇着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你确定?”一道玩味的嘲笑声音冷不防响起,吓得筱竹一激灵。噌地一下站起来,瞪大眼珠子看着凭空出现的楚天煦。那表情,活像看到鬼一样。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筱竹既惊且讶。
明明院子里有琉瑟和琉陌这两个高手,怎么能连进了人都毫无所觉。
“翻墙。”他倒是坦然。
筱竹翻了个白眼,一看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放着你家那么大的府邸不待,大晚上的你跑我这儿来干嘛?”
他不发一言,只是盯着她看。
被他盯得直发毛,莫筱竹冷嗤一声:“这里是我家,你未经允许就闯进来,这叫私闯民宅你懂不懂?”也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一种法律是制裁像他这种私闯民宅的不法分子的。
忽然,他向前一步。
莫筱竹警觉地后退一步。
他又上前,她再后退。结果这一退,脚跟挨到了灶坑里吐出的火苗。
“哎呀,好烫!”她一蹦三尺高。
楚天煦面容一凛,忽然一个大步跨过来,不给筱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回她的卧房。
筱竹竭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叫出来。要是她一嗓子喊出来,保不齐袁澄辉和琉陌琉瑟就都跑了出来。要是被他们撞见自己被一个男人亲亲密密地抱在怀里。那场面,筱竹几乎都不敢想。
大步走至床前,楚天煦不算温柔地把她‘扔’在床上,蹲下去,一一脱下她脚上的鞋,嘴上还问着:“哪只脚?”
意识到他正握着自己的脚脖子,莫筱竹赶紧把脚缩了回来,有些气闷地叱了句:“登徒子。”
楚天煦蹲在床前,抬起目光,阴森森地睨她一眼。
莫筱竹挑衅地瞪着他。看表情像是在说:就你会瞪人啊?我也会!
“到底哪只脚?”他又问了遍,声音低沉,仿佛在极力按捺着怒火。
按捺怒火?她又没招他惹他。
“没事!没烫到。”她避重就轻地说。承认被烫到,就势必得脱了袜子给他看。她听说这个时代要是女子暴露裸足给男人看,那可不得了。她不想不清不楚再和他这么纠缠下去。
“笨蛋!”
听见他突然嘀咕了一句,还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险些被烫伤,顿时一股火从筱竹心头窜了上来。
“你还有脸骂我笨?我差点被烫伤,是谁害的?反正跟你掺和到一块儿,准没好事。”上次是发烧感冒,这次差点被烫伤。下次呢?是不是她小命都搞丢了?
不过,她貌似误解了楚天煦口中的‘笨’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白天在街上表演了一出‘助人为乐’‘救死扶伤’的好戏?”
筱竹狠狠一怔,怪叫道:“你怎么知道?”她当时明明蒙着脸的。
“你知不知道,这起事件并不单纯。而你非要掺和进来,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吗?”
对上他冷鸷阴沉的双眸,筱竹耸了耸肩膀:“我知道,太子嘛,我救了那位老人家,也就等于得罪了太子。说不定他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我不是做好了预防措施吗?”她把脸捂得结结实实,就连琉瑟的脸都蒙住了,绝对不会被人认出来。这还不行?
楚天煦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寻了个凳子坐下,他面向她,语气沉沉地问:“明明当街有马车疾驰而过,那位老人家又为什么非要选在那时候穿过马路,你就没想一想是什么原因吗?”
“还有什么原因。一,他听力不好。没听见马车过来包括车夫的吆喝声。二,他眼力不佳。没看见有马车正疾驰而来......”筱竹不怎么走心地给出她能想出的两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