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婊子’
“这么憔悴,筱竹姑娘是在为了何事忧愁啊?”不等筱竹请,陈依娴已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屁股都还没沾到椅子,就已迫不及待地将这句暗含讽刺的话问出了口。
明明筱竹已嫁为人妇,她却一口一个‘筱竹姑娘’,摆明着就是不把筱竹和初微的这段婚姻关系看在眼里。又或者,她仍未对初微死心?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种废话,门在那边,慢走不送。”筱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她这种人身上。之所以让陈依娴进来,是因为她料定陈依娴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若牛长生这事真是她在背后作为‘推手’。陈依娴跟长生无冤无仇,摆明着就是冲她来的。自
己倒想瞧一瞧,她接下来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这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陈依娴竟教训起她来,随后又笑盈盈地说,“客人来了,好歹也奉上一碗茶,才算是待客之道吧?”
筱竹冷冷嗤笑一声:“你?客人?看来我明儿个得在门口挂上个牌子,写道:陈依娴与畜生不得入内。”
陈依娴脸上笑容顷刻间消失。当面就敢辱骂她,这贱货真以为背后有初微撑腰,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只要我想,你这酒楼明日就得关张。”她威胁道。
筱竹浑不在意地耸耸肩:“一间酒楼而已,我会在乎吗?”她想做生意,又不局限在这小小的临西县城
。酒楼关了可以再开。只要她的大脑还在,到哪儿不是一样?
“你不在乎酒楼,那人呢?那个小伙计才十几岁,你忍心看他断头而死吗?”
筱竹暗暗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一大早就来找她的晦气,这位是有多闲?
“我觉得咱们俩就别绕弯子了。因为我看着你这张脸恶心得想吐。偏偏从昨晚上到现在没正经吃过饭,想吐也吐不出东西来。不如你有什么高见,就赶紧说出来吧。”
这一次,陈依娴倒没被她的话轻易挑起怒火。要不是她提,自己倒忘了‘正事’。
“很简单。只要你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叫三声‘奶奶’。我就保你那个小伙计一条命。如何?”
“叫什么?”筱竹装作没听清。
“奶奶!”陈依娴浑然不知自己上当了。
筱竹邪魅一笑:“咱俩年纪差不多,你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
陈依娴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地跳起几下。
“怎么样?磕三个头,换一条命,这个提议不错吧?”
“是不错。”筱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还闲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将她望着,“不如你来给我磕仨响头,我保证不要你的命。如何?”
“要我的命?就凭你?”陈依娴话音方落,只感觉背脊一凉。来不及扭头确认,颈前已经出现了一把匕首。竟不知琉瑟几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
陈依娴身子一僵,盯着那把匕首,一动不敢动。
“莫筱竹,你疯了?”她气急败坏地低吼。
筱竹坏坏一笑:“拿刀在你脖子那儿比划的人是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的护从,如果不是授意于你,怎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还大逆不道呢?嫁了个县令,还真以为自己就变成‘娘娘’了?
“她是我的护从不假。可脑袋长在她脖子上面,想些什么我怎么知道?”筱竹说罢,扫了琉瑟一眼,不太走心地吐出一句:“瞧你,都把人吓坏了,还不把刀拿开?”
岂料,琉瑟竟无动于衷。
筱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嘴里念叨着:“连你也无
视我…”
“莫筱竹,你别演戏给我看。这就是你们串通好的。”
“是又怎么样?”筱竹突然话锋一转,先前慵懒的笑意也变成了凛冽寒意,眼中杀机沸腾。
陈依娴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早已微微颤抖起来。任谁放着颈前的一把刀,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嗓音突然响起:
“东家!”
竟又是长生娘来到了酒楼。不过这次来的可不只是她自己,居然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全给带来,八九个人呼呼喝喝朝筱竹涌了过来。
筱竹一个眼神,琉瑟收回匕首,免得吓着这群妇人。
“东家,求你救救我们长生。他今天就要被送走了。不能让他去啊,那他就死定了。我给你跪下了,乞求你救救我们家长生 …”
长生娘又来昨天那一套。
只不过这一次,筱竹没拦着。她爱跪就跪,了不起自己躲开就是了。
长生娘见她面无表情,甚至连个回应都没有,不禁暗暗一阵气闷。
此时,陈依娴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地从旁挑唆着;“莫筱竹,我把话撂在这儿。只要你肯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并承认从前是你做错了,我便施以援手,救下你那位小伙计。如何?”
她这话,筱竹听听就罢了,偏偏也落在了长生娘耳朵里。一听说还有这么个方法能救下儿子,她大喜过
望,膝行到筱竹面前,红着眼睛,苦苦哀求:“东家,咱们都是女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