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活下去
袁澄辉在外边把风,莫筱竹和琉瑟则顺利潜入官府大牢。
刚进入大牢,就瞧见门口位置横七竖八倒下的几名牢
差。
筱竹默默在心里叨咕一句:“几位大哥,对不住啦。”
说起来,这事又和人家无关,却被她用‘药酒’迷晕,实在是冤枉。
“哪一间是长生啊?”没能事先询问清楚,筱竹和琉瑟只能一间一间地找。
牢里关着的犯人形形色色,干什么的都有。
有的面墙思过,一次次把头撞在墙上;有的嘴里振振有词,像在…吟诗作对;有的哭天抹泪,有的却哈哈大
笑,感觉精神上已经失常了。
不过被关在这个地方,好人估计也被折磨疯了。
“夫人,你看那个是不是?”
走子前边的琉瑟突然停住,指着面前的铁栏对筱竹说。
筱竹赶忙快走几步,往铁栏里一看,可不就是牛长生嘛?
只见他缩在一个墙角,用手抱着双腿,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在哭泣。
哪怕是哭泣,他也不敢大声地哭。怕被旁边疯子一样
的犯人听见,吵闹不休。也怕牢差们听见,来骂他甚至打他 …..
这样无助而又绝望的牛长生,看得筱竹莫名地心里一酸。
“长生~”她不敢太大声叫出他的名字。
当这细微的一声轻唤一发出来,明显能看到牛长生的身体微微一颤,却依旧把头埋在腿上,不太敢抬起头来。生怕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见此情状,筱竹只得又叫了声他的名字:“长生~”
这次,牛长生听真切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当看到
熟悉的人就站在铁栏外,他一跃而起,却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双腿皆已麻木。扑通,他呈五体投地式趴在了地上。但他并未放弃,即使爬着也要爬过去 …
“东、东家,我没看错吧?”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嘴唇因为长久未沾到水,已经干裂。应该是哭过的原因,
眼泡又红又肿。
筱竹带了几个包子进来,通过铁栏缝隙递给他。
牛长生虽然接过,却并不急着用包子果腹。命都要没了,饿一饿有什么要紧?
“东家,快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啊。”牛长生双手死死握住铁栏,神情凄苦绝望。
“你先别激动,声音也不要太大。若是把人引来,咱们就说不成话了。”筱竹提醒着他。
牛长生点头如捣蒜,声音略微降了降,惊慌失措地说道:“我没杀人。东家,我是被冤枉的。人不是我杀的
。东家,你相信我。我真地没杀人。”
筱竹叹了口气:“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
牛长生喜上眉梢。谁知下一刻,莫筱竹口风一转:“可是光我相信没用。现在的问题是,衙门已经定了案。”
“那怎么办?那我不是死定了。我爹我娘还有我哥,他们会伤心死的。”
这时候说什么爹娘哥哥伤心之类的,其实都是在为他自己找借口。真正惧怕死亡的是他。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有句俗语,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活着,谁愿意死翘翘?何况长生还这么年轻,尚未娶妻生子,人生等于才刚刚开始。
“你别急。我需要知道当时事情是怎样的。才能想办法为你洗刷冤屈。”
她的话让牛长生看到了希望,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希望
。
“我…我没杀人。我只是在回家路上捡到了不知是谁丢在路边的银子。我想把那银子据为己有,给我哥娶媳妇儿用。可是,还没等我回到家,就被几名官兵抓住,从我身上搜出了银子,非说是我抢来的。还说我为了抢
走这银子,把人给杀了。东家,我是贪财,但我绝不可能为了这区区几两银子就杀人啊。你相信我!”
“可是你需要银子,这是事实。衙门里派了人去四处打听,一些你的亲戚都说你们家曾向他们借过银子。有没有这事?”
牛长生黯然地点了点头:“我哥老大不小了,爹娘想给他张罗一门亲事。谁知我哥偏偏看上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听说那个人家在咱们县城里有好几个买卖商铺,财大气粗。我哥想娶他们家的女儿,只能入赘。可是我爹娘不愿意。就到处筹措银子,想准备出一笔丰厚的彩
礼,既成全了我哥,又保住了儿子,不至于让他入赘别家 …”’
筱竹越听越无语。长生那个哥哥,之前是啃老,非说要考取功名不可。家里几乎砸锅卖铁供他读书,结果呢?到如今也是一事无成。本以为在认清自己后,从此能
安分地过日子。不想竟又生出了‘倒插门’的心思。为了娶富家小姐,竟然不顾爹娘养他一回,要去做什么上门女婿。
这样的儿子,筱竹想不通,长生爹娘还留他干什么?
“那你捡起地上银子时,就没注意到银子上有血迹吗
?”筱竹再问。
长生愣了愣:“血迹?”
果然!
和筱竹猜得一样,他根本不知道银子上沾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