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毙
直到沈氏那群人完全走出了院子,消失了踪影,冷芙蕖松了那口气,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瘫软下去。
“芙蕖~”苏婉清和张妈妈失声惊叫。
筱竹却比她们动作都快,箭一样地奔了过来,在不牵动冷芙蕖伤处的前提下缓缓将她扶起。
冷芙蕖咬牙忍了半天,在筱竹为她上药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听到这声音,苏婉清只觉得心像刀割一样地疼。
“芙蕖,是娘对不住你 …”苏婉清是个坚强的女人。否则在接连遭遇母家出事、丈夫与她恩断情绝甚至儿子被抢走这一系列的悲惨故事之后,她早就崩溃了。
然而,再坚强的女人,至少这一刻,她也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罢了。
无声地掉下两行清泪,苏婉清要强,赶紧偏过脸把泪水擦了。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她的这点小动作都被芙蕖和筱竹看在眼里。只是她们默契地没有拆穿罢了。
“娘,是我闯下的祸事,怎么就成了你的错?”趴在床上说话实在不怎么方便,冷芙蕖不顾筱竹制止,坚持坐了起来。虽然这一番动作已经疼得她冷汗连连…
坐在床上,她对苏婉清伸出一只手。
苏婉清便走了过去,轻轻握住女儿微凉的手。
“娘,你不要自责。女儿没事,真的。受了点皮肉伤,疼个几天也就过去了。而且不管是爹还是沈氏,他们都没被女儿放在心上。所以,女儿一点也不生气。”
冷芙蕖越是摆出这么一副‘忍辱负重’的乖巧模样,殊不知苏婉清的心就会越痛。
一样是威北将军的亲骨肉,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要受如此磨难?
可是,纵然心中愤愤不平,她又能如何?冷赟偏宠着沈氏那贱人,对她则是几乎夫妻情断。这便是现实。
“芙蕖,下次别再去招惹褚玉苑中人了。”褚玉苑,正是沈氏所居的院子。
冷芙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低着头,像有心事的样子。
“芙蕖?”
在苏婉清的召唤下,芙蕖抬起了目光,却是双眼噙泪,一副凄凄神色。
“娘,我不是故意惹事。是他们,他们欺负了弟弟。”
听见这话,苏婉清别开目光,像是有意回避似的。
芙蕖却紧紧捂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更不让她再继续逃避下去。
“娘,如今我已成人。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能忍。可是弟弟呢?他还那么小…被沈氏那个骄纵的儿子成天欺负,这次甚至把弟弟泡在一个大水缸里。要是一个不慎,弟弟可就被淹死了。可怜弟弟,因此感染了风寒,沈氏连郎中都不肯为他找…娘,那是我亲弟弟呀。你就忍心看着他被褚玉苑的人折磨死吗?”
苏婉清不置一词。
不曾料想,就连张妈妈也在一旁帮起腔来:“夫人,您还忍得下去?您的一对孩儿被沈氏那贱人这般践踏。您这不是在保护她们,是害了他们呀。”
她的话让苏婉清大惊失色:“我、我害了他们?”她像是不理解张妈妈为何会有此定论。孩子是她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疼他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们?
“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快把眼睛睁一睁吧。你装得守拙安静,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一方太平。殊不知,咱们小姐如今在这将军府里已是毫无地位可言。就连一个贱奴都敢随意践踏。她可是将军的嫡出女儿!明明该被别人仰望着,怎就落得了如今的下场?还有小公子,他才多大就被沈氏给抢了去。若沈氏肯真心待他,那奴婢绝无二话。偏偏沈氏只当咱们小公子是个争家夺产的工具。这次咱们小姐闹了一场,说不准沈氏还能为小公子找个郎中来。可下次呢?下下次呢?若再有一次像今天这
种险情,是不是咱们公子就…没了?他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苏婉清如遭雷劈!
她…难道一直以来她都做错了吗?
见苏婉清的神情有所松动,冷芙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蹭下床,跪在了母亲面前,乞求道:“娘,您就给弟弟留一条活路吧。弟弟自小体弱,可沈氏的儿子却从小习武。那又是个被骄纵出来的。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就已经要把弟弟往死里折磨。若他再长大一些,那弟弟岂不就…”
苏婉清趔趄着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幸而筱竹及时扶住了她。
“干娘,您坐。”
苏婉清坐在了椅子上,满面愁容。
道理她都懂。问题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几年来,冷赟一次都没踏进她的院子,早已厌弃了她。她又没有娘家可作为靠山 …
“干娘,凡事得抓源头。如今,你们母子三人落魄的下场都是因为你和将军之间感情凉薄所造成的。您别怪我多嘴。要想改变现状,您必须得让将军重新正视到你。”
苏婉清一副迟疑为难的神色:“你是让我学那些狐媚的姬妾通房,去…勾引将军?不不不,这我做不来。”虽母家败落,可她到底也是官门大户里出来的大家闺秀,怎能和那些狐媚女
子混为一谈?
筱竹不禁莞尔:“谁说挽回丈夫的心就一定得靠那些狐媚功夫?”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