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瓜切菜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冷芙蕖在心里呜呼哀哉。要是今天来这青楼的‘恩客’恰好有认识她冷大小姐的人物,事后再捅到她爹那里去,她不被父亲打死才怪?
怎么办呐?
就在众人纷纷伸出了脖子想看清楚这小女子是何芳容时,一个‘帷帽’从天而降,准确盖在冷芙蕖的头上,落下的轻纱巧妙遮住她的脸。
与此同时,拿来帷帽‘救驾’的琉瑟狠狠踢了扭住冷芙蕖手臂的汉子。没想到她力气如此大,足有两百斤上下的汉子竟被她踢了个趔趄。
琉瑟反应极快,担心再待下去冷芙蕖真会暴露身份,遂带上冷芙蕖赶紧撤。
筱竹也没闲着,拽起被老鸨子欺负的女子就跑。
柳妈妈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贼?
见几个打手都愣着,她遂扯着脖子,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呐?敢来我‘百花楼’捣乱,统统抓回来。我要她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想抓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筱竹冷冷嗤笑一声。
就在其中一个打手即将把手扣在她肩膀上的时候,琉陌出现了。只见他有如砍瓜
切菜一般,分分钟将两名打手打趴在地。就算后来听说有人闹事又跑过来三名打手,也都一一被他利落解决。
与此同时,琉瑟保护着冷芙蕖,筱竹则拉着那位姑娘,四个人一出‘百花楼’就开始狂奔。
倒不是担心琉陌会打不过百花楼里那些‘草包’。而是她们在百花楼这么一闹,万一有好事者跟了出来,想弄清楚她们的身份。筱竹大可不必理会。冷芙蕖就不同了。她和她娘在将军府的日子本就过得艰难。要是因为今天一次小小的出格与放肆,害她被阖府上下责难,那筱竹以后真的无颜再面对她了。
“呼,差不多了,停、停下吧。再跑我就断气了。”
前面跑着的冷芙蕖和琉瑟听筱竹这话音纷纷停下脚步。冷芙蕖掀开帷帽的白纱,转头看她,忍不住吐了句槽:“你也太废物了,才跑这么几步就把你累成这个德性了。”
筱竹嘴角一抽。要怪只能怪自从嫁给初微以后,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这么多天的养尊处优下来,她的体力还真是大不如前了。
其实不止是她,被她拽着的那姑娘也没比她好多少。这会子脸白得像纸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累死累活,谁害的?要不是你冲动行事…”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几位。”
听这声音,筱竹和冷芙蕖纷纷看向被她们救出来的姑娘。
据她所说,她明明已经身陷青楼十年之久。可身上却并无艳俗之气。尤其那双澄澈清幽的眸子,唯独给筱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
“我是说,你真正的名字。”
青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是在问自己陷入青楼之前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或许以前有,只是我不记得了。我五岁那年就被爹娘卖去了大户人家做奴才。只因为我在干活时不慎打翻了一个瓷瓶,就被主家发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又将我卖去青楼,跟了柳妈妈。”
这身世也是蛮凄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凄惨,怎会落入青楼那种地方?
“青衣,这名字我听过。”冷芙蕖的话成功将有些凄凉的气氛给扭转过来。
“你听过?得了吧。”筱竹显然不信。
“是真的,我听我大哥哥提起过。他平常可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那你大哥哥是怎么说的?”筱竹一脸兴味地问。
“他好像说青衣在百花楼是仅次于‘花魁’的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青衣苦涩一笑。什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都是柳妈妈的手段罢了。她姿色平庸,比不得花魁娘子那么受人垂青。柳妈妈便请人来教导她琴棋之术,也算是弥补了她
姿色上的不足。再略略加以吹捧渲染。久而久之,她就成了‘百花楼’里的才女。闻讯而来的恩客们络绎不绝。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在短短十年间就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得回自由之身。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冷芙蕖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青衣还是比较乐观的。她想,自己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离开晋安,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能不能嫁人她已经不奢望了。哪怕从此以后过着贫苦艰辛的生活,起码她是自由的,她不需要再日日地自我鄙弃,不需要用水一遍一遍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印记。
“对了,刚刚着急出来,我的包袱落在了‘百花楼’,我得回去取。”
一听这话,冷芙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刚从那个虎狼窝逃出来,你还想回去自投罗网?”
“不不。我只要等在‘百花楼’外,我的好姐妹莲儿会把我的包袱送出来的。”
筱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咱们在百花楼里闹了这么一场,那柳妈妈指不定怎么怒火中烧呢。况你本又是百花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