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侬我侬
“生气啦?”
筱竹颠颠跟在初微身后,笑嘻嘻地说,“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去看的。那他突然脱了衣服,我又正好在看着那边,不小心就瞟了那么两眼。真的,我啥也没看清。”
他不理她,踩着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前行。
筱竹只得加快步伐赶上他,挽住他的胳膊,继续打着哈哈:“你看见了没?乖乖,身上老多伤了。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得挨了多少打呀?有的好像还是用鞭子抽的。听说是袁澄辉他娘干的。就因为原隰是庶子,当家主母就这么对待他,想想就瘆得慌。”
“你刚不是还说什么都没瞧清楚?”
“啊?”筱竹脸色一白。糟了!
“我是…没瞧清楚啊。他长得是黑是白我都不晓得。”
“连是黑是白都不晓得,却独独看清楚了他身上的
伤,还能判断出有些是鞭伤,嗯?”他停下脚步,扭过身来看她,温情脉脉的目光看得她心里直发慌。
“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既然狡辩不得,那就果断承认错误,请求一个从轻发落吧。
“你呀!”初微到底是没舍得惩罚她,不过用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筱竹嘿嘿一笑,像只躲懒的狐狸,歪着脑袋看他:“你在吃醋对不对?”
初微一脸无奈地凝视她。明明她做错了,却倒打一耙,反倒得意起来。
他不回答也没关系,莫筱竹一脸贼笑,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在吃醋。
“你归来那日同我说,你本打算给自己和我两年时间,让咱们俩都能想得清楚仔细。可才过去一年,你就迫不及待地出现,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担心我被人拐跑啦?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初微丝毫不怀疑,他若不答,她就会一直问下去。于是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对,我就是害怕了。”怕这一生终究与你擦肩而过。
见他爽快承认,莫筱竹唇角翘起的弧度莫名一深:“傻子,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姑娘我可是很专情的。”
她的话看似玩笑,却宛若在他心底投了一颗火苗。他仿佛清楚看到那火苗逐渐蔓延开来,烧灼了他心底那片荒芜 …
前面有马车声,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视。
筱竹本是要让到一边的。可那马车却在距离她们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有家丁模样的男子递上脚凳。一身华贵的千金小姐踩着脚凳,手放在家丁胳膊上作支撑,缓缓而下。
再一看,那高贵优雅偏又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的女子,不正是陈员外家的大小姐,陈依娴吗?人送外号‘戏子’。
筱竹暗戳戳在心里嗤了一声,想把挽在初微胳膊上的手缩回。
这时,初微却轻轻握住了她欲缩回的手。
筱竹倒也坦荡。横竖她这辈子非君不嫁,拉拉小手也没什么。
只是在这个思想守旧传统的时代,未婚男女之间有此亲密的举动还是容易惹人腹诽吧?
算了,管他呢。这里除了他们俩,就一个陈依娴。她爱腹诽就腹诽去,姑娘才不在乎呢。
陈依娴正想走过来。目光忽然捕捉到初微不避讳牵住她手的动作,脚下一顿,神情也微微凝滞。
他…他们…
犹豫片刻,她才是选择信步上前。
“初微公子~”她盈盈一福,大家闺秀之范,落落大方,又不会显得冒昧唐突。
“陈姑娘~”他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今日冒昧搅扰,只因我已走投无路,想求公子帮我一个忙…”
“陈姑娘请说。”初微碍于情面只能问上一嘴,然面上表情过于寡淡,似乎对于她的‘难处’并没有太多好奇。
“我…”陈依娴扫了初微身旁的莫筱竹一眼,分明就是让她‘避嫌’的意思。
“她与我本是一体,陈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轻描淡写一句话,顿时搅乱了一池,不,是两池春水。
筱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侧脸,心里乐开了花。陈依娴则不自觉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尽管拼命掩饰,还是有微许仇恨厌恶之色从那看似和煦的眉目之间流露出来。
“我…今日不方便,还是改日再说吧。”被仇恨妒忌啃噬着五脏六腑,陈依娴生怕再待下去,自己这点恶毒的心思都会在初微公子眼里无所遁形。在她尚未作出失态的举动之前,赶紧离去。
看着那几乎落荒而逃乘着马车而去的女子,筱竹心里先是一阵快慰,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你这么明着袒护我,岂不更叫她把我恨成了眼中钉?”她怎么觉得自己反倒吃亏了?
初微哂笑一声:“我若没有出面袒护,你是不是又要我说不懂你的心思?这么看来,横竖都是我的不对。”
筱竹哼哧一声:“既知是你的不对,以后就少招惹些桃花债,也少几个明里暗里憎恨我的人。我真怕她
们背地里诅咒我,折了我的阳寿。”
“你这么说,那我可得替自己申辩几句了。据我所知,你的桃花债也不少。听闻就前些日子,还有人登门向你求亲来着。”
“啊?”筱竹讶了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