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裤子
大清早的,周大奎还在炕上做着美梦,他家的婆娘就已经絮絮叨叨地数落起他来。
周大奎是个屠户。有了这门手艺,平时银子倒是不少赚。尤其年前那段时间,有年猪的都请他去宰杀,着实挣了一笔。
要说这周大奎唯一有啥毛病,就是喝大酒了。
谁家宰杀年猪不得请客吃饭啊?只要是吃饭,周大奎必得喝酒,逢酒必多,喝醉了就耍酒疯。第二天再指天誓日说他再不喝酒了。
呸!那话去哄哄傻子还差不多!
婆娘越想越气,菜板上拿把菜刀正跺着白菜,却泄愤似地菜刀跺得当当响。就是为了把炕上睡着懒觉的虎爷们给吵起来。
昨夜里三更半夜地回到家,还一身酒气,熏得她都没法睡觉。他倒好,趟炕上,呼噜声就起来了。
再看,袄子上沾满了吐出来的秽物,把她恶心坏了。生怕那些秽物沾到被子上,回头还得洗被子,她忙
三叠四拽下了他身上的袄子。这虎爷们,死沉死沉的,可给她折腾坏了。
好容易扒下他身上的衣裳,坐炕上还没等喘口气呢,结果这虎爷们突然给她扑倒,扒了她的衣服就干起那回事。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劲头,她现在腰还酸着。
厨房里,婆娘一手扶着腰,另一手跺着菜板上的白菜。
忽然,有人踹开门闯了进来。
厨房里都是蒸汽,一时间她没看清楚闯进来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又跑到哪儿疯玩去了,这会子刚回来。
婆娘正要破口大骂,来人去比她更快地开了口:“这是周家不?”
一听这声音不对,刚好白菜也跺卜完了,婆娘放下菜刀,循着声音出处看去。只见两个衣着考究的青年一前一后地站在眼前。话是离她近一点的这位问的。
琉陌没什么耐心,见她懵怔着,话也没一句,遂又问一遍:“这是周家吗?”
周大奎的婆娘这次总算有了回应,点点头,道:“
是,咋的?”
“彩凤的娘家?”琉陌再问。姓周的人家未必就这一家,总要问清楚了,别冤枉了无辜的人。
周大奎的婆娘一听说来人找彩凤,立即警觉起来:“你做啥问这个?”虽避免了直接回答,但这句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这里就是彩凤的娘家,不会有错。否则的话,直接承认彩凤不是这家人不就得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琉陌二话不说地闯进里屋。
“诶,你是啥人?咋随便乱闯呢?告诉你,俺们不认识彩凤 …”周大奎的婆娘此刻再想撇清关系已经晚了。
琉陌大步闯进屋子里,见炕上有一酣睡之人,不由分说,直接掀了盖在那人身上的棉被。
令他大跌眼镜地是,被子下的男人竟然浑身赤条条的。这一看,还真是辣眼睛。
此时的周大奎犹不清楚发生了啥事。他是被冻醒的。原本被子盖得好好的,婆娘也把已经凉掉的土炕又烧了起来,越睡越暖。哪知道,这时候突然被人掀了被子,刺骨的凉意冻得他一个激灵,眼睛还未完全睁
开,就破口大骂:“虎娘们,你想冻死你爷们?”敢情以为是他家婆娘气不过,给掀的被子。
他婆娘忙溜把裤子丢给他:“快穿裤子,家里来人了。”
来人了?谁啊,这大清早的。
周大奎糊里糊涂穿上裤子,一边系腰带你一边往门口看去。
琉陌则是让出了路给自家公子。
初微不紧不慢地踱步进来。
琉陌立即搬了凳子给他。
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听说,你昨日抓了个女子。”
这下,周大奎仅剩不多的瞌睡虫瞬间消失。不太善于掩藏心事的他,脸上表情遂然一变。
正是由于表情的这一转变,让初微主仆基本上已经确认了此事与他有关。
很好,总算是个有用的线索。
“人呢?”初微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挑明来意。
“俺、俺不知道你说的啥?去去去,滚出去。”
唰!
琉陌甩动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上的软鞭,鞭尾准确无误扫到周大奎的嘴巴上,疼得他嗷嗷叫唤。
“嘴巴再不干不净,我灭了你。”琉陌冷冷威胁着。凭他一个乡野村夫,也敢对他主子说出‘滚’这个字?给他一鞭子都是轻的。
周大奎疼得龇牙咧嘴。从鼻子下端一直到下巴上,那么长一条血红的印子,不疼才怪?
“我再问你一遍,人呢?”初微耐心有限,可没时间等他适应。谁知道在这期间,筱竹会经历些什么?
周大奎深吸一口气,仍止不住嘴唇的颤抖。
“俺…俺不知道你说的啥。”决不能承认。
初微眼中神色有一瞬间的凛然,看向琉陌,后者立即心领神会。
只见他动作迅快地从长靴中抽出一物,定睛一瞧,竟是一把寒光岑岑的匕首。
匕首在他掌心上转了几个圈,看得人眼花缭乱。
还没等周大奎搞清楚他的意图,琉陌已经闪电般跳上了炕,抓住他的手,刀起刀落。
“啊!!!”杀猪般的嘶叫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