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特别
第二日,筱竹趁着下午酒楼不忙的时段来初微家,跟着他习字。
“听说你昨日被逼婚了?”易北辰不改八卦本色,一见到她就是一阵长枪短炮地追问。
筱竹哼哼两声,算作回应。
这么潦草的回答显见并不能让易北辰满意,他抱着胳膊凑过来,一副暧昧的神情:“初微匆匆赶去,是不是替你解围,顺便宣誓主权?”他脑子里幻化出的俨然就是‘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可惜啊,恐怕要叫他失望了。
想起昨天,筱竹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不过就亲了他一口,这要换做现代,西方人见面打招呼都是互相亲吻脸颊。他有必要气成那样,还给她甩脸子吗?
一看她表情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易北辰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叹道:“要我说,你赶紧放弃他得了。森林那么大,何必非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我帮你牵个线搭个桥。”说着,还
冲筱竹邪魅地眨眨眼。
“不必费心,我又不是非得嫁人不可。”筱竹潇洒说道。
易北辰愣了愣:“哪个待嫁女子不想嫁人?你这想法…挺另类的。不会是被那家伙拒绝,急火攻心,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筱竹嘴角一抽。急火攻的是心,关脑子什么事?
“与任何人无关,只是我昨天忽然悟出个道理来。”
“哦?什么道理?”
“即便有一天我嫁给谁,那也一定是嫁给了爱情,而不是因为年纪到了就嫁给一个凑合的人,凑合着过一辈子。”
“你这想法…挺新鲜的。接着说。”易北辰越听越有兴致。
“我要嫁的人,首先他得抛弃门第之见,与我只做平头夫妻。也就是说,我与他的关系是平等的。我尊重他的一切。哪怕他是个行乞之人,我也义无反顾地跟随。但相应的,他也必须尊重我。因为即使成了亲
,我也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守在家里,当个以丈夫为天的小女人。”
易北辰听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筱竹,你这志向是不错。不过实施起来只怕有些困难。”哪个男人会放任自己的妻子出去抛头露面?这不现实。
筱竹耸耸肩膀:“所以啊,我说了,我不一定非得嫁人。”结婚,生子,只是人生的一段历程。但那并非全部。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殊不知这番对话都被站在屋檐下的初微听了去。
早就知道她与众不同,却还是被她的这一席话给震惊到了。
她…真的很特别。特别到,他为了她一再打破自己固执的坚持。如果说第一次来到临西县仅仅是个巧合,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他可以完全肯定地承认:他来,是因为这里有个她。
被她吸引,如同中了魔一样,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
呵,一向算无遗策的他,唯一没有算到的,便是她
的出现。而这个小小的‘意外’与‘失误’,貌似,他并不那么讨厌。
虽然莫筱竹站院子里磨磨蹭蹭好半天不愿意进屋,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不就多写几个字嘛,怂什么怂?
走进书房时,发现初微早已在书桌后找好了位置。与此同时,他身旁放了个椅子,显见是为她准备的。
“坐吧!”
筱竹只得踩着慢悠悠的脚步走过去。
“这几个字,你先写一下。”
筱竹坐在椅子上,低头瞥了眼初微让她写的字。什么叫几个字?这明明是几十个好不?
瘪了瘪嘴,她认命地提起笔,在砚台上沾了稍许墨汁,随即在宣纸上落笔 …
慢慢腾腾,等她把这几十个字写完,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
没办法,谁叫初微给她找的都是笔画多难写的字?摆明着就是故意为难她嘛。
此时的初微放下手中书卷,垂下目光扫了眼宣纸上
的字,只见那些字横不像横、竖不像竖的,真不是一般地难看。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说罢,竟将一条长臂绕过来,直接握住了她握笔的手。
筱竹微微一僵。学个字居然还有肌肤之亲,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吗?
初微细心教她用笔的姿势,末了,直接握住她的手在宣纸上落笔。这次写出的字就好看多了。
见他要把手缩回去,筱竹忙说道:“这个字我也不太会,你再教教我。”
初微瞥了她一眼,再度握住她的手,轻轻下笔。
“还有这个字,太难写了 …”
初微对上她狡黠明亮的双眸,叹息道:“你真的有好好练习吗?”这妮子,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筱竹却只管往他身上赖:“你这个老师,忒不称职。也不想想,有你在这儿,我注意力全被你勾去了,能练得好才怪?”
初微登时啼笑皆非。
接下去的时间,初微坐在另一边的软塌上安静看书
,筱竹却被迫留在书桌后继续练字。写了一个又一个,是比之前有了些进步,可跟人家初微的字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呢。
真要练到他那程度,不知得练多久?
一想到前路茫茫,筱竹就一声接一声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