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不要脸?
莫筱竹回到屋里,估摸着彩凤是走了,外头总算消停下来。筱竹重新拿起筷子,正要夹口菜来吃,谁知,铁门竟又被敲响。
嘴角一抽,筱竹以为彩凤还赖在门外没走,本不想理会。
“秀儿姨,妮子姐~”
这声音?是夏天!
秀儿忙溜去给开了门。
“夏天过来啦?快,我们正吃饭呢,你也搁这儿吃一口吧。”
每次必不客气留下用饭的夏天,这回却拒绝了:“秀儿,俺过来是想问问你这儿有没有红豆?”
“你要红豆干啥?”莫筱竹也走了出来。
夏天表情怪怪的,想了想,终是如实相告:“俺姑来了,说要去给俺爹上坟。姑说红豆是‘思
念’的意思,要俺和俺哥准备上。可俺家没红豆,所以俺就…”
“你姑姑?”莫筱竹面露讶色。当初秋实和夏天被家里赶出来,住在那小窝棚,过着饥寒的窘迫日子,咋没见他们这姑过来接济接济?反倒他们现在日子过好了,新房也盖了起来,他们这姑才找上门来。只是巧合?鬼才信。
“家里正好有红豆,我想过段时日煮腊八粥就提前备下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秀儿说罢,转身回到屋里取红豆去了。
莫筱竹打量着夏天。一般家里亲戚来了,该是高兴的事。可夏天那张藏不住表情的小脸上却没有丁点欢愉,反而透着一股惆怅和无奈。
秀儿取了红豆出来,夏天拿了红豆正打算离开…
“你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去。”
筱竹的话让夏天惊讶地挑起眉毛:“俺们是去给俺爹上坟…”这种事情一般人都忌讳,妮子姐
咋还主动说要跟去呢?
“我知道。你爹,不也是我的长辈吗?我去给他烧点纸钱,还不应该?”
筱竹说是要跟去给夏天的爹上坟,没想到还准备了东西。让秀儿姨把家里仅剩下的一块肉煮熟,另外还拿了酒和几块发糕。夏天曾说过她爹爱吃花生,没想到筱竹竟还记着,又抓了两把花生带上。
看到她忙活这些,夏天感动得泪眼朦胧,都不知说啥好了。
妮子姐咋这么好呢?
同样是去祭奠她爹,再看她姑,两手空空,只管拿出一张嘴,让她和她哥准备这准备那的。人和人果真不一样。
去给夏天爹上坟,原以为夏天姑姑只是许久没见到弟弟,一时想念。可你上坟就上坟吧,叨咕点啥不好,非说夏天娘是个丧门星,这话秋实和夏天怎么可能爱听。
大概说到伤心处,夏天姑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却是只听声音,半天没见一个眼泪疙瘩掉下来。
夏天都觉得她那样子丢人。
这边,上完坟,一行人回到秋实家。两间刚盖起的新房其实没多大,现在夏天姑姑带着女儿一起住进来。看她们包袱款款的,东西拿不少,是想在这里常住下去?
上完坟,夏天和秋实都显得心情沉重。
可夏天那位表姐却一见他们进屋就嚷嚷饿,要吃饭。
夏天心里堵着一口气。好歹自己爹也是她舅,去上坟,连人家妮子姐都去了,她这当外甥女的为啥就不能去?一会儿肚子痛一会儿屁股疼的。这会儿咋不疼了?
秋实一句话都没有,烧火起灶,打算做饭。再怎么说也是客,不能怠慢了。
他正要出去抱柴禾,刚一出门口,迎面对上一
人,竟是耿大年的媳妇刘翠儿。
“秋实外甥,忙呢?”
这句外甥,生生叫出了秋实一声鸡皮疙瘩。
刘翠儿以前是个啥嘴脸,没少在耿大年身后撺掇。否则以耿大年大而化之的心性,未必就把两个年幼的外甥给撵出那个家。还不是刘翠儿三天两头地从中作梗。耿大年这人啥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媳妇儿说啥是啥。媳妇儿说秋实打了他家娃,耿大年一回到家,脱了鞋就拿鞋底子狠狠抽打秋实。就这样,一来二去,舅舅和外甥之间那点本就稀薄的亲情被打得一点不剩,到今天,更是亲人不像亲人、陌生人不像陌生人。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刘翠儿今儿个上门,又笑容满面的,估摸着有事相求。
秋实绷着一张脸,到底没给她啥好脸色:“俺们家来戚(qie)了,招待不了你,回吧。”
“秋实外甥,好歹是一家人,你咋能这么跟舅娘说话呢?舅娘今儿个过来,不为别人,你狗蛋
弟弟害了病,俺想拿点银子出来去请郎中过家给他看看。可是,家里哪儿还有银子?你也知道,今年年头不景气,家家户户都这样,俺又不能去别家张罗,只能来找你了。狗蛋过去好歹叫你一声哥。哪怕现在,那娃也成天念叨来找你。你就算不看舅娘,看你狗蛋弟弟,能不能借俺几个铜子儿 …”
“啥?”没等秋实给出一个回复,竟是秋实和夏天的姑姑苗红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只手掐在腰上,悍妇的架势摆出来,“恁(你)还好意思来跟俺侄子借铜子花?当初是谁把俺侄子从家里头撵出来的?呸,不要脸!”
刘翠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她苗红直接开骂,脸一拉,也反唇相讥:“俺还当是谁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