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棒
拿着自己几乎用命换来的人参,莫筱竹强自按捺下稍显急切的心情,没一大早就奔人家初微公子的住所,而是快到晌午的时候才过去。
早上去的话,万一人家初微公子还没起,那不就尴尬了吗?
“怎么又是你啊?”依然是那个守门人,依然是那副不待见的嘴脸。
不过筱竹今儿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
“我来找初微公子,麻烦让一让。”她现在好歹也算初微公子的‘盟友’,上次竹林里一起淋了雨,也算是共患难,交情怎么着也比‘普通朋友’近了那么一丢丢吧?估摸着这守门人也不能再拦她了吧?
果然,她话音刚落,守门人就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宽敞的一条路给她。
只是,筱竹前脚刚一迈进大门的门槛,紧跟着身后就传来守门人的风凉话。
“进去也没用,公子早就离开了。”
离开?
莫筱竹一听这话,脸上笑容立即敛去几分。
她不信邪,还是要自己进去看看才肯罢休。
当她发现整个宅子这里那里都是空荡荡的时候,莫筱竹如是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我没骗你吧?公子早就走了。公子他呀,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四处游历,这次会来到临西县只是一次偶然。算起来,这临西县又不是啥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估摸着公子他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守门人这几句话更是当头一棒,直接将莫筱竹打回了老家。
原来,这里并非初微的家;原来,这不过是他游历人生里暂时停留的一个‘驿站’;原来,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否则,为何走都走了,却连声‘再见’都不愿对她说。
呵,莫筱竹,白日梦做久了,你也该醒了。
在公子初微的宅子扑了个空,莫筱竹直奔附近的药铺。
“掌柜的,人参你们收不收?”
“收。你卖多少钱?”
“您随便给个价吧,只要别太亏着我就行。”
掌柜的看了看人参的成色,估摸着十年以上的年份是有的,遂给了三十两的价。
其实要是莫筱竹还一还价,兴许还能往上抬一抬,但她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思,爽快递上人参,揣了三十两银子走人。
这才对嘛。三十两,差不多够盖个新房安家了。何必为了一个压根没把她放心上的人,白白送出这人参?她也真是蠢。
~~·~~
初微走了。
走便走,地球是圆的,没了谁都还照样转。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许多人,形形色色。而公子初微,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匆匆过客,短暂擦肩时带给她一丝微微的悸动 …
莫筱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或许吧,她心里难过,但也仅是短暂的片刻,就又悲愤为力量,继续努力
地生活着。
转眼来到秋季,河东村的村民们忙着把地里的收成搬回家。对他们而言,这是最令人激动的时刻。看着堆满仓舵的粮食,还有啥能比这更让人称心快意?
莫筱竹特意跟‘醉神仙’酒楼的老板请了两天假,帮着干地里的活。
其实哪用得上她呀?有秋实在,一个人就能把那些体力活干得妥妥的。
因为附近这一片以前都是李家的田地。三儿子李三泰分家单过时,李婆子把他那份田产分了出去。后来又被迫分了原本属于李二牛的两亩地给了秀儿。
巧的是,两家田地紧挨着,干活时少不得会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就像现在…
李三泰的媳妇儿金花此刻正站在一人高的苞米地里,挨个掰着玉米棒子,时不时直起身子扶着腰嘿呦嘿呦地呻吟几声。
也苦了她,刚生下老二不久,就得下地来干活。
“婶子,干活呢?”
没料到大妮子会突然跟自己打招呼,金花愣了愣,
还是‘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怎么没见你家我三叔的影?哦,我知道了,三叔一定出去做木匠活了是不是?要不然,那么疼老婆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婶子一个人在地里干这么重的活?算起来,婶子刚生下老二多久啊?”
金花可不会笨到以为这大妮子是在关心自己。看她的笑话还差不多。要知道,以前她在这个家也是说一不二的。自从生了老二,她的腰变粗了,胸也下垂得厉害。三泰便总是嫌弃她,两个人几乎没有一天是不吵架的。三泰更是整天以干活为由跑出去,黑天了才肯回家。没办法,地里的活总得有人干。就这两天,她发现地里的玉米棒子丢了不少,心疼的她,这不,今天赶紧着就来干活了。可是这么一大片地,光她一个人,掰玉米棒子得掰到什么时候?她每隔一个时辰还得回家去给孩子喂奶…
想到这儿,金花心里就对李三泰充满了怨怼。再看人家秀儿,她就没瞧见秀儿下地来干过活,都是那秋实少年自己在干。秀儿可真好命啊。
“妮子姐,你咋不告诉金花婶子李三叔根本没去村
外干木匠活?刚刚咱不是还撞见他了?”
“李三叔自己不说,咱去嚼那舌根干嘛啥?”说着不嚼舌根,筱竹的声音可一点都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