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啥?还给她家拿东西,你是不是蠢啊?”彩凤看见李大贵手里拎着一只绑了脚的大公鸡,立即瞪大了眼珠子,“这大公鸡是留着过年时杀了吃肉的,现在送礼了,等过年时俺们吃啥?吃你啊?”
已经习惯了她的出言不逊,只是,她除了吃就想不到别了是吧?
“你也不想想你都干了些啥,不拿点东西当补偿,人家肯搭理你吗?”难得脾气憨厚的李大贵也有像现在这种对彩凤呛声的时候。他是真的快要受不了这个蠢婆娘了。当初半夜跑到人家偷来一大块牛肉的时候,他就说过她,也不准两个孩子跟着她一起犯浑,坚决没让孩子们吃那偷来的肉。彩凤却是不管不顾,当天夜里就将一大块牛肉吃了。谁知,她竟偷上了瘾,第二天又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家里偷了两块大骨头。他半夜起来解手,发现睡在身旁的婆娘不见了,一猜她就又去偷东西了,遂气急败坏地要去阻止她。当时,她已经偷出了大骨头,正蹲在墙根底下啃。他正想上前说她几句,却听见一墙相隔的秀儿家里传出了躁动声,还有人口口声声喊捉贼。以为是彩凤偷肉的事东
窗事发,他吓得心里一抖。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里面的人跑出来捉人,反倒院子里传出了疑似打斗声。大贵不由得犯起了合计。难道除了彩凤,还有别的偷食贼?
不管怎么说,彩凤总是干了不光彩的事。如今害了场病也是她罪有应得。
彩凤还是觉得送大公鸡给秀儿那贱人,实在太便宜她了。但大贵性情虽憨,却是个有主意的。一旦他决定了啥事情,就算彩凤和李婆子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把他的心思扭转过来。
无奈,彩凤只得默许了他拿大公鸡去送礼的事。两夫妻来到了秀儿家里。
此刻,秀儿家里正在吃晚饭。
彩凤站在门外就已闻到了一阵阵肉香。天天有肉吃,她们的生活咋能这么好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李大贵在门外礼貌地喊了一声:“秀儿~”
可估计是屋子里说话声音太大,盖过了他的声音,李大贵只得又喊了一声:“秀儿在不在家?”
“谁呀?”秀儿应了一声。
“秀儿,是俺,你大哥。”
秀儿急忙下炕,穿上鞋出来相迎。
“大哥?你咋来了?”
这声‘大哥’听得莫筱竹直叹气。人家未必肯把她当成家人,也只有秀儿心软,这时候还能把李大贵叫做‘大哥’。
只有秀儿出来了,莫筱竹和夏天则继续吃她们的饭。
夏天小心翼翼觑了莫筱竹一眼,似乎觉得有客人上门,她们不理不睬还自顾自在这边吃饭有些不太礼貌。
莫筱竹夹了一块炒过的羊头肉放进她碗里,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淡淡说道:“夏天,记着,礼貌这东西是相互的。别人对你有礼,你自然也得还他三分客气。但若人家压根没瞧得起你,咱也就别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明白吗?”
夏天点点头,知道妮子姐其实是拿这话影射门外的彩凤。当初秀儿姨和妮子姐是如何从李家被赶出来了,没有人比她和哥更清楚。冰天雪地的,她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找了这么个临时的宅院安了家,指不定要受多杀苦呢?
此时的门外,李大贵开口了:
“秀儿,是这,俺今天过来是想给你赔个不是。你
家的肉…是俺偷的。”
听着李大贵的话,莫筱竹不知该作何感想。李大贵把彩凤干下的错事统统揽到自己身上,做出了男人应该有的担当。只是他这样子包庇彩凤,焉知不是一种纵容?
心知秀儿姨性情善良又软弱,不可能应付得来这种事,莫筱竹放下筷子,穿鞋下炕。
听见脚步声,站在门外的李大贵和彩凤齐齐向这边看来 …见是她从里屋走了出来,彩凤使劲瞪了一眼。对她的不待见依然如故。
不过这样更好。莫筱竹压根也没想过要跟她们‘和解’,还是这样相互憎恶着,正好。
“李家大伯…”筱竹一开口,先摆正了自己的身份。如今的她和秀儿姨已不再是李家的人。不过她到底还念着生病时李大贵送过来的一碗米粥,态度上并没有针锋相对的凛冽,但也不算和善。毕竟,彩凤偷肉在先,往面粉里下药在后,害得夏天病了一场,还差点坑害了她的生意。如果那天不是秋实及时赶到,如果不是她在揉面时发现了面粉的不寻常,真把问题面粉做成油条卖了出去,她商誉尽毁,以后还怎么出摊?不出摊,她拿什么来养家?
想到这里,莫筱竹的脸又往下沉了几分。
“李家大伯,当初离开李家时咱们把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分家以后,各过各的,互不帮衬。我说的没错吧?”
李大贵惭愧地低下头。他没忘,话是彩凤说的,生怕人家走出这个家日后过不下去还会回来求收留。彩凤更是逼迫秀儿立下誓言,不许秀儿再沾染李家分毫。
“既然李家大伯记得这回事,我倒想请问一下,你们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来偷肉又是几个意思?”
李大贵的头越垂越低。如果脚下的地有缝,他真想一头钻进去。
筱竹的话还没完:“偷了我家的肉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