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
“丫头,进来吧。”贺铭扯着脖子冲门外大喊。
不出片刻,抱着孩子的莫筱竹就走了进来。
“小宝,我的小宝…”孙鹏程的媳妇儿一眼看出被少女抱着的正是自己的儿子,急急忙忙就要扑过去。
“别过来。如果你不想我掐死这小崽子的话。”
贺铭阴森森的一句话果然起到了威慑的效果。
孙鹏程赶紧扯住欲冲上前的媳妇儿。在他的认知里,土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贺大叔,瞧你把人吓的。这老弱妇孺,可经不起你这么吓唬。”
莫筱竹一开口,孙鹏程方才认出她来。
“你…..你不是…”
冷笑着,莫筱竹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没错,是我。不仅我来了,我还特地去了趟虎头山,将我贺叔叔给请了下来。没办法,里长大人执意要找我的晦气,几番上演围追堵截,我实在不堪打扰。今天请了贺大叔来,就是来给咱们俩说和说和。里长大人,你看 …”
“说和?凭你也配?”孙鹏程咬住了后槽牙,一张脸青了白白了又青,变化得好不精彩。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死丫头究竟什么来历?一会儿县令夫人,一会儿又贼盗土匪的?
“贺大叔,既然人家孙大人瞧不起我这穷酸丫头,我看这说和就免了。至于这孩子要怎么处置,您看着办。”
“刚刚我要掐死这小崽子给你出口气,你非拦着。怎么?现在不管啦?”贺铭与她一唱一和。
“嗯,不管了。反正这小娃娃是死是活,跟我没一点关系。”说罢,就要把怀里的小娃娃交给贺铭。
“等等!”孙鹏程焦急喊道。把他儿子给了土匪?那十之八九是没有了活路。儿子可是他的命根子。
“说吧,你想咋办?”
见他终于松了口,莫筱竹与贺铭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里长大人,这话你问错人了。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你该问问自己,到底你想怎么样?还是说,需要我把你的那点事在这儿原原本本当着你夫人的面说出来。怕是不太好吧?”筱竹这话,大有几分‘挑唆’的意思。相信任何女人听了,都少不得会想入非非。
“老爷,她这话什么意思?”果然,孙鹏程的妻子一听,立即就来盘问了。
孙鹏程当初就是靠着妻子和县令的沾亲带故,才攀上了高枝儿,如今也算在县衙门站稳了脚跟。虽然只是个小小参事,但县令大人说了,只要他干得好,再过个一两年,就把师爷的位置给他。这种时候,若媳
妇能回娘家再替他美言几句,绝对是事半功倍。所以,无论如何,他暗地里做下的那点龌龊肮脏的事也不能让妻子知道。
这死丫头摆明着是在威胁他。
瞧见孙乌龟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子转为阴狠,莫筱竹就知道他猜出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还不是太笨。
孙鹏程纵使心中愤愤然,奈何情势逼人,他总不能拿小儿子的性命来搏这场赌。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找你晦气了。”他不情不愿用阴恻恻的低沉嗓音说道。
但,莫筱竹看上去并不怎么满意,竟还补上了一个附加条件:“还有你做下的那些肮脏龌龊事,以后也别做了。否则…我这贺大叔随时都可能从虎头山上下来。他脾气不太好,最喜欢吃的是蹄髈。谁知他到时会不会砍了你儿子的手和脚做下酒菜 …”
听她慢吞吞地说完这几句话,孙鹏程妻子的脸色惨白惨白,老母亲更是不堪惊扰,两眼一瞪,厥过去了。
孙鹏程死死咬住后牙槽。如果眼神是刀,莫筱竹这会儿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何?答不答应?”见他久不应答,莫筱竹只得出声催促。
孙鹏程带着一丝试探的目光这时落向了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贺铭以及他几个穷凶极恶的手下。刚好贺铭
也朝他看过来。留着络腮胡子的贺铭本就长着一副凶恶相,呲着牙,眼一瞪,只见孙鹏程的脸立即就变成了土灰色。
“我…答应!”咬咬牙,终是不情不愿吐出这三个字。
“孩子交还给你。希望你好好看着他,千万别再像这次一样,把他弄丢了。”说罢,送上一个诡异到阴森的笑容。
孙鹏程的妻子冲过来,一把抢过孩子。由于动作粗暴野蛮,估计是弄疼了孩子,先前在莫筱竹怀里都没怎么哭闹的男娃突然就哭了起来。
离开座位,贺铭慢腾腾站起来,临走前,伸出两根手指头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向孙鹏程,意思是:自己以后会派人监视着他。若这个王八羔子还想动他的人,就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离开孙宅,贺铭笑问走在前头的莫筱竹。
“怎么样,丫头?狐假虎威的滋味不错吧?”
莫筱竹扭过头,送出灿烂一笑:“那还用说?”
“那是不是,我们大当家在你这儿欠下的‘救命之恩’就能抵消啦?”贺铭时时刻刻不忘记替他们老大还了这份恩情。
莫筱竹听后撇撇嘴:“贺大叔,你也说是救命之恩了。啊,你这么跟我跑一趟,简简单单就把救命之恩给还上了?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