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沙发上站起,身量颀长挺拔,面庞冷隽。
“沅儿,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你骗我。”
沈沅也站起身,同他面对面,又问:“我们根本没好过…也没相爱过,你为什么要编出那么多的谎言骗我?”
陆之昀漆黑的眸,闪过一丝冷锐。
他沉声问:“你都想起来了?”
沈沅没否认。
现在的她,也无法将从前的陆之昀,和她深深信任并依恋的温柔丈夫割裂来看。
她的心里很乱,特别乱。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沈沅无力道:“我们分开一阵吧,我需要静一静。”
话音刚落,男人的眉梢一沉。
陆之昀周身的气场也蓦然变得强势。
沈沅觉出了异样,下意识地往退着步子。
直到退无可退,他将她禁锢在了玻璃幕墙上。
沈沅的身是落日余晖和城市的天际线。
却听陆之昀克制地压低声音,道:“对我不满,有意见,你可以跟我提,我会为了你改。分开、离婚类的话,以不要再说。”
陆之昀说话时,手背上的青筋贲出,甚至呈着暴起的态势,一看是在强抑着怒气。
沈沅说的分开,倒也不是真的分开的意思。
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是想暂时同他分居,不在同一卧室住而已。
沈沅无奈地将话同陆之昀解释了一遍。
见男人眼的凌厉渐褪。
沈沅干脆也将想说的话,都同他说了出来。
-“我现在既然都想起来了,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你呢,也没追过我。求婚仪式没有,婚纱照、婚礼也没有。婚戒也不是我自己挑的,是你第一次睡完我,悄无声息地套我手上的。我么稀里糊涂地跟你结了婚,是,我当初跟你结婚,是为了我弟弟和还债。”
-“但我辈子,应该也跟你一段婚姻了,该有的都没有,你还要编出一堆谎话来骗我,我能不生气吗?”
沈沅说话时,黑色的卷发在暖黄的夕日下微微炸起,显得整个人很有生机和活力。
陆之昀转怒为笑,修长的手也顺势摸了摸沈沅的发顶,一贯凉薄的眼神,透着淡淡的宠溺。
沈沅被他摸了几下脑袋,气儿竟然消了一大半。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也不能么容易被他给哄好,冷冰冰地道:“今晚我自己睡,你去别的房。”
深夜。
s市骤然降雨。
沈沅听着轰隆隆地雷声,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陆之昀。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前世不是被雷给劈死的,是被雨给浇死的。
否则,她不能自小么怕雨。
沈沅抱着软枕,还是无奈地趿鞋下地,刚要开去找陆之昀。
男人已先她一步,站在了她卧室的外。
天边恰时划过一道闪电。
沈沅在那一瞬,还是没耐住冲动和惊惧,幼鸟归巢似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雷声仍不绝耳。
有句话说,夫妻都是床头架床尾和。
沈沅从陆之昀的睡衣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锡箔纸包,两个人在雨未停之前,也格外的疯狂。
陆之昀甚至扯坏了一个枕头,沈沅的手边也落了几根羽毛。
等市区风雨终止。
沈沅伏在男人的肩头,哭得抽抽嗒嗒的。
-“其实,我也不是在怨你,我是在怨我自己。”
-“是你帮了我,解我水火,一开始我欠了你太多,我总觉得在你的面前,我会低下一头……”
“别么说。”
陆之昀断了沈沅在欢愉,可怜兮兮的自我剥白。
他轻啄她的唇,修长的大手也为怀的沈沅抹着眼泪,嗓音低沉地哄她:“我也只是希望我的小姑娘,能像以前一样,永远骄傲地生活。”
陆之昀说小姑娘三个字时,声音温沉醇厚,很有磁性。
沈沅却破涕为笑,埋怨道:“叫什么小姑娘?”
陆之昀无奈地回道:“你比我小了几岁,当然是小姑娘。”
他一本地说出了句话。
沈沅的面颊却蓦然变烫。
她故作镇定地回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呢?不然叫你陆叔叔好了。”
“不许叫叔叔。”
陆之昀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些。
他将沈沅往怀里又拢了拢,低声命道:“真的,以不要叫我叔叔。”
沈沅没再回他。
却觉得,陆之昀样的人,或许也有些龄焦虑吧。
s市有一个保存相对完整的古典园林。
沈沅听陆之昀说,他当初莫名很喜欢个地界,把它买了下来。
处园林在古代叫做韶园,据说是一位很有权势的重臣的私人府园。
曾,它的东侧是公府,西侧是伯府。
现如今,两旁的宅院早不在了,只剩下了一片观赏性质居多的园林,陆之昀还请了许多专业的学者做指导,复原了以前的建筑。
沈沅前几天刷视频,看见有人拍了式古典的婚纱照,等陆之昀腾出空子,能和她一起补拍婚纱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