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饭店的旁边便是一间粮站, 吃完饭后, 姚志远带着姚芬芳在那里买了十斤的苞谷以及五斤的高粱面。
粮站的同志先是用塑料袋将苞谷与高粱面分开而装,紧接着将轻的那一袋垒在重的那一袋上面, 用一个白面布袋子帮他们把粮食打包装了起来。
“两位小同志,可以了。”
闻言, 姚志远先是点了点头, 接着将目光对向了自己侧旁的姚芬芳,“芳芳,赶紧的。”
姚芬芳本来正打量着对面那收钱女同志身上穿着的红绿花纹相间的衣裳, 听到这话, 起先没反应过来,“啥?”
“我说让你赶紧的, 把粮食扛起来咱们走!”
“我……我扛?”
姚芬芳的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嗔怪着看了她哥一眼,她抿抿蠢道:“哥,我是一个女同志, 我咋可能抗得动这么重的东西呢?你别开玩笑了。”
其实她是能扛动的,但这间屋子里头这么多人。
女同志穿的靓,男同志长的……长的也不是太磕搀。
她咋好意思扛面粉袋子呢!
看着姚芬芳这扭扭捏捏的样子, 姚志远蹙起了眉头, “说啥傻话呢?主席同志都说了, 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儿不比男儿差!你刚刚的想法要是让那些为了争取女性权益奋斗在一线的妇联女同志们听到了,她们可得有多心酸, 多心寒啊?”
听着听着,姚芬芳起先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可在无地自容过后,她忽然觉得她哥……她哥这势头不太对啊。
她愣愣的盯着对面。
只见她哥的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几乎全都是大道理。
话至最后,只见她哥一拍屁股,“芳芳,哥都说了这么久了你却……唉,算了,还是哥来扛吧。就是还得劳烦粮站同志帮我个忙,我这前一阵刚从树上摔下来扎坏了腿,住了快一个礼拜的医院,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呢!所以这腿暂时没法扎猛子使力,劳烦同志们帮我把面粉袋子放肩头上行不行?我先谢谢诸位了。”
这前有主席同志的话,后又有伤势在身。
粮站内的同志要是真依姚志远所说帮他把粮食放在肩上,那他们就太不符合这个时代人民统有的特色淳朴品质了!
当即,无论男女同志,均将不认同的眼光对向姚芬芳。
姚芬芳欲哭无泪,“扛!我扛!哥,我扛还不行吗我的亲哥啊!”
回去的路上,身负十五斤重担的姚芬芳面颊酒窝处鼓起两道小包。
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正在觅食的仓鼠,实则她只是被气得不行!
偏巧,某个没良心的亲哥连半步都不愿等她。
累得她气喘吁吁才勉强跟上对方的脚步。
在额头上的汗第五次被她抬袖子擦干时,姚芬芳忍不住道:“哥,你刚刚是不是又发病了?”
姚志远回头看她,“为什么又这么问?”
“因为你刚刚也是在忽悠粮站的同志们啊!你的腿明明已经快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而且我发现吧,哥,你只要一发病,嘴皮子就会变得特别溜!对了,你先前刚回到家里头跟我聊天的那会儿,不会也是在发病吧?那你说的那些帮我找对象的话,不会都是在忽悠我的吧?”说着说着,姚芬芳就想要哭了。
姚志远满脸讶异的朝她看去,“你咋能这么想哥呢?你看啊,咱们换个思路。哥忽……不是,哥跟那老太太聊天的结果,是那老太太要从哥手里头买粮救她的宝贝金孙。”
“哥最后会把粮供给她吗?当然会的!”
“哥跟那群粮站同志聊天的结果,是想要你响应主席同志的号召,做一个对社会对党对人民对哥都有用的好同志。”
“你最后做到了吗?做到了!粮站的同志都夸你懂事哩!哥也得夸你,芳芳真是哥的好妹妹!”
“所以说哥那天跟你聊天得结果是什么?是哥答应给你在城里找个好对象!是你听哥的话,好好按照哥的想法去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同志!”
“无论哥说的话是真诚的还是在忽悠你,最终的结果,你都会得偿所愿成为一个城里媳妇!所以你在意那么多干嘛?你这是在给自己徒增烦忧啊。”
这么长的一大段话,姚芬芳刚开始听时还觉得她哥说的是屁话,
听到后来,她虽然被她哥的逻辑搅和的脑壳抽痛,但是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是……”姚芬芳还是有点犹豫:“哥,这样的你看起来真的很不靠谱啊,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病情吗?就是对别人的时候可以多忽悠一点,对着我的时候,当一个老实人不行吗?”
姚志远无奈道:“芳芳,哥要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话,咋会被大夫说是得了精神病呢?听说要是真想治好这种病的话,不仅得往大城市里头跑,还得花上千八百块,但咱家里别说是这么大的天文数字了,连千八百毛其实都没有的呀!
姚芬芳的脸瞬时间怂拉下来,半响,她冲着姚志远安慰道:“哥,要是你以后真帮我嫁给城里人的话,我绝对让我婆家出钱给你治病!”
姚志远呵呵一笑,“那哥就先谢谢你未来婆家了。”
一路朝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