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林汐鸥脚步匆匆, 裹紧身上的大衣, 发丝被风吹着,唇色还泛着苍白。
她打了一辆车,没有回任黎遇的家里, 而是打电话给经纪人, 在她家门口等着。
电话一接通,那边直接炸了:“你又闹什么幺蛾子,任黎遇找你都快找疯了, 再这么下去,非上头条不可。”
林汐鸥刚准备说话, 经纪人又高声问了一句:“你在哪儿呢?”
她唇动了动,又听那边数落:“我知道你主意大, 可是也别这么搞事情啊,任黎遇那性格平时看着挺好, 一碰到你的事儿,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经纪人憋好久了, 老早就想骂林汐鸥一次, 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事儿, 每天都跟踩钢丝似的, 真不怕玩砸了。
可林汐鸥还真就没玩砸过, 而且还能把别人给耍了。
让她想数落都找不到机会, 这次总算能骂一次了, 经纪人正说的兴起,忽然听见电话里叹了一声气。
林汐鸥声音有气无力:“我得癌症了。”
经纪人话头顿时停住,静了大半天,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张了张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任黎遇不是带她去检查了吗,啥事儿没有,她却趁着机会跑出去躲着,不让人找到她。
经纪人原本以为他们是在吵架,闹情绪。只不过林汐鸥玩得有点儿大,这会儿则是彻底懵了。
林汐鸥说了一句:“我在你家门口。”
经纪人连忙赶回去,把林汐鸥带到家里,让她做到沙发上,她脸色特别难看,真的就是病人的模样。
而且林汐鸥时不时揉着太阳穴,眉头紧蹙,头疼的厉害。
根本不像装的,再说林汐鸥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装。
经纪人在客厅来回踱步,着急的很,听了林汐鸥说的话以后,心里烦躁:“确定是脑癌?”
林汐鸥点头。
经纪人看着她,往林汐鸥跟前走了几步,手拍在茶几上,情绪几乎焦躁到了极点:“那你从医院跑出来干什么,回去治病啊!”
林汐鸥摇了摇头:“治不好了。”
系统检查出来的,要是能治,早就开金手指治了,再者说,现在任务已经快要完成了,到时候也是个死,没必要再费尽心思的去治。
她说话的语气平静,主要是因为对于死这件事习惯了,没有啥想法。但是在经纪人眼里,就变成了她已经心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经纪人顿时心像是被揪住一样,难受的很,林汐鸥好不容易重新红了,现在又成了这样,怎么这么倒霉。
她鼻子一酸,强忍住哭意:“去国外治啊,找最好的大夫。”
林汐鸥坐在沙发上,似是还是觉得冷,身上的大衣没有脱下来,微微垂着头,下巴埋在毛衣领,衬得整张脸只有巴掌大。
特别的柔弱,没有半点之前的精神劲儿。
经纪人心里更不舒服了,堵得慌。
其实这都是心理作用,林汐鸥纯属在外面等的时间长了,冻的没缓过来,她打了个喷嚏,垂着眼睫。
林汐鸥咳嗽了几声,轻声说道:“有热水么,我想喝一点儿。”
经纪人喉咙一紧:“喝啥热水啊,我给你热牛奶去,好好养养身子。”
然后就急匆匆去厨房开火。林汐鸥坐在沙发上,一脸懵,她就是怕感冒,多喝点水压下去。
不过倒是挺暖心的。
厨房里的火上放着奶锅,里面的牛奶渐渐冒起一层热气。经纪人拿着手机给任黎遇打电话。
这个时候,不管他们有什么矛盾,现在都不能再吵架了。
任黎遇那边几乎是立刻接起,声音低沉,隐约透出来戾气:“找到了吗?”
经纪人差点被他吓着,清清嗓子,开口说道:“人找到了,不过她……”
话没说完,忽然听见身后想起脚步声,扭头看见林汐鸥站在那儿,她顿了顿。
任黎遇见她说话说半截,有些着急,强忍着怒气说道:“她怎么了?”
经纪人在想怎么跟他说林汐鸥生病的事儿,却一不留神,林汐鸥从她手里夺过电话,靠在橱柜门,把有些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侧脸。
她眼睫毛很长,轻轻颤了颤,开口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林汐鸥的声音响起,任黎遇蓦地攥紧手机,声音有些发抖:“在哪儿?”
她又重复着问了一遍:“找我有事吗?”
他呼吸有些重,怒气有些明显,压抑着情绪,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你说呢?”
林汐鸥轻笑了一声,跟他紧张焦急的情绪完全相反:“我不知道啊,已经分手了,还有再见面的必要吗?”
任黎遇眼底一片阴沉,终于克制不住,激动地说道:“为什么要故意逃走,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他不明白林汐鸥怎么会想出来这样的办法,利用他的担心,然后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就直接说分手。
任黎遇语气里透着寒意:“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林汐鸥声音冷静:“想啊,只不过不想永远在一起,我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