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颜枭的那一刻,李语薇不由得吓得虎躯一震,手里刚点燃的烟头也因此而掉落在了她左边那个男人的裤裆上。
后者瞬间就从酒红色沙发上弹了起来,迅速地拍掉了那个滚烫的烟头,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立刻开始骂骂咧咧:
“艹,你这个婊子,怎么连根烟都点不好?!”
李语薇根本就不敢去看他的脸,更不敢去直视颜枭,她低垂着头,不停地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纪总你还好吧?”
纪永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有用?要不是老子反应快,这会儿命根子就已经不保了你知道吗?!!”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纪总您别生气,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和老板说。”李语薇卑微地恳求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见犹怜。
随即,阿远那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先生,是我。”
莫烨霖动作优雅地理了理黑色阿玛尼西装上那几不可见的褶皱,继而踱着倨傲的步伐来到病房门口,打开门。
阿远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东西一并递给了莫烨霖,“您要的东西都买到了。”
接过那精美的包装袋,莫烨霖只一眼就看见了静静躺在里面的礼品盒,旋即那常年没有丝毫起伏的性感薄唇竟微不可察地勾起。
“嗯,出去吧。”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阿远的眼底不易察觉地掠过一道落寞的暗光,紧接着又化为死水般的沉寂,他微微颔了颔首,“好的,先生。”
说罢,他便干净利落地退出房间。
瞥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洗手间门,莫烨霖的唇角轻柔地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
她看到这些,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呢?
正当他俊脸泛红,羞赧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一样,凝视着茶几上的大包小包,思索着究竟该怎么去和她表明心迹时——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莫烨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虽然是一串陌生号码,但他却能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
片刻的猜测过后,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冷得宛若浸满了冰水:“喂。”
那头传来一阵儒雅温和的男音,纵使嗓音没有任何杀伤力,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怎么样莫总?令正的伤还好吗?”
听到对方的嗓音,莫烨霖更加笃定了心中的判断,一双暗沉如夜的黑眸里闪过一瞬间的狠戾气息,语调变得愈发寒冷冻人:“果然是你,秦总。”
HL总部总裁,唐弈在总部的直属上司,秦子墨。
秦子墨慢条斯理地小啜了一口杯中的拉菲红酒,这才轻笑着作出回应:“没错,是我。但我可没想到你的女人会来替你挡下这一枪。”
短暂的思考后,莫烨霖双眸一凛,其间散发出阵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一针见血地点明:“秦屿是你的什么人?”
对于他的直言不讳,秦子墨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生气,反倒是云淡风轻地启唇:
“他是我哥哥,莫总还真是杀伐果决、不留情面,居然叫来警察,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
那平静如水的口吻,倒真让人心生怀疑,究竟是他太善于掌控自己的个人情绪,还是他们兄弟间的感情本就不太好。
面色微沉的莫烨霖:“……”
沉吟了片刻,他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你想要什么?”
即便他隐藏得再怎么好,可却还是被秦子墨听出了他话里的戒备与警惕。
于是,他不禁饶有兴趣地晃动了几下手中的高脚杯,任由鲜艳夺目的红酒在其中来回晃荡着,那动作衬得他更加斯文败类。
“我刚好在郦城出差,莫总出来和我当面谈谈如何?”
仅仅是余音刚落,对面那本就冰冷的低气压又骤降了几个度。
看穿一切的秦子墨勾唇一笑,“放心,我不会对令正下手,你应该很清楚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英俊面庞上悄无声息地笼罩上一层阴戾的暗光,摇晃着高脚杯的左手陡然停下!
“但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今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听闻此话,莫烨霖的瞳孔猛地一缩,英挺又冷魅的俊眉拧得更深,声调寒冷到不掺任何一丝的温度:“地址。”
秦子墨的脸上晕开一抹得逞的笑意,似是十分满意地勾了勾唇,“莫总果然是个爽快人。”
……
洗手间里,洛心艾伫立在洗手池旁,细细地打量着镜子里这个面色苍白的自己。
为了不让莫烨霖担心,只要他在身边,她都会强颜欢笑,从没有喊过一次“疼”。
但实际上,她真的很疼啊……
她痛苦地弯腰弓背、将身体前倾,慢慢把双手支撑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艰难地喘着气。
胸口处刚缝合好的伤口又因为这个动作而隐隐作痛起来。
只短短的几分钟,她的额头上与后背处就已经沁出了不少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