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今天带来那个, 就是孟家那个被抱错,流落在外二十几年的女儿吧?”
“是她,上次在媒体面前露过脸, 闻家长辈还宣布了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 订婚典礼快了, 好像是定在元旦吧。”
“长得不错,身材也好, 难怪前赴后继这么多女人都拿不下的闻总, 也没反对这桩婚事。”
“得了吧, 学识、气质是硬伤啊, 未来闻氏女主人的身份,可不是光靠长得漂亮和身材好就能撑起来的。”
“就是,你们刚刚又不是没看到, 她陪在闻总身边, 只能看着他和其他人交谈,她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呀, 估计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聊的什么。时间久了,闻总估计就要嫌弃她了,更不用说等生了孩子,长相身材都容易变差,最后怕是只能落个豪门弃妇的结局哦。”
“说起来,还是心瑶跟他更相配,毕竟是孟家一手培养出来的。学识、气质甩了现在这个不知道几条街, 如果说为了闻爷爷当年的承诺, 不得不娶孟家的女儿, 闻总干嘛不选她啊?”
“我也觉得, 不知道闻总在想什么, 选这么个乡野长大的丫头。”
孟星悦坐在马桶上,听着隔间外面的议论声,眼神直楞,手里握着的手机,还停留在刷了一半的朋友圈上。
“大概男人都肤浅吧,就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外面的女人说着语调暧昧起来,“闻总再怎么了不得,他也是男人啊。”
“还真是,我发现池总看她的眼神也直勾勾的,说不定伺候男人很有一套。”
“你这么一说,她还真有可能是靠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心瑶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输在……”
咔哒,隔间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门锁拧开的声音。
议论声戛然而止,站在洗手台前补妆的几个女人警惕地扭头看过去。
孟星悦稍稍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面色不虞地出现在众人视野。
“从小流落在外的我,确实没有受到多少精英教育,和上流社会的熏陶。”孟星悦一步步走向她们,发现其中一位还是孟心瑶的好姐妹,姚菲,“但是在别人背后乱嚼舌根的你们,又有多少名媛淑女该有的风范?”
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本就尴尬,被她这么一问,一个两个摸了摸鼻子。
“什么叫见不得光的手段?”她停在姚菲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不如你教教我啊?”
姚菲受不了她这强烈的压迫感,拔腿就往外跑,其他两位同伴也赶紧跟上。
孟星悦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后眼角低垂,转身来到洗手台前。
她一动不动,抬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已经不止一次了,在外人眼里,她这个被抱错穷养的,就是比不上孟心瑶,那个被孟家富养的。
气质,学识,她承认,这方面她和孟心瑶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儿。尽管她回孟家以后在积极充电学习,但是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短短几个月就胜过孟心瑶耳濡目染二十几年。
可她做错什么了?无端端被人抱错,跟着养母吃了二十二年的苦不说,还要被人评头品足,说她这个真的不如假的。
被她们评价不如孟心瑶就算了,还要被揣测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诱惑了闻时礼,还诅咒她会沦为豪门弃妇。
她眼眶渐渐泛红,镜子里倏然看见另一个女生从外面进来,她吸了下鼻子,低下头,伸手去洗手,水龙头感应出水,水声哗哗作响。
再抬头,她神色已恢复如常。
那女生进来时,可能察觉了她的异常,一直盯着她看,她往镜子里扫了眼对方,发现是池越的妹妹,池莉。
适才在宴会厅,孟星悦看到池越带着她满场跑,介绍说是家里的妹妹,看她眉眼间,也确实跟池越有几分相似。
“嗨。”对方发现她在打量她,浅笑着跟她打招呼。
孟星悦还记得自己的好姐妹陈果跟她说过,池莉也喜欢季楚寒,而且追了他很多年呢,基于这层关系,她也就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嗨,然后扯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绕过她转身离去。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厅。
闻时礼在和人谈什么投资,她确实大多听不懂,想起洗手间里那些人说的话,她更加郁闷地给自己灌了口酒。
后面再有人过来跟她和闻时礼攀谈敬酒,她都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
这样的场合,她不能情绪外露,让人看了恶意揣摩,也就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了。
闻时礼见她喝得太猛,抬手压下她的手腕,控住她正要往唇边凑的酒杯,小声提醒她,“别贪杯。”
孟星悦拨开他的手,赌气地将酒杯放上经过的服务生托盘上,双臂往胸前一抱,“喝个酒都要管,跟你出席这种场合真是太没意思了,以后别找我来。”
闻时礼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稍稍一愣,后拉下她紧抱的手臂,“你确定你的酒量可以吗?”
孟星悦剜他一眼,“怕我喝醉发酒疯,丢你的脸啊?”
她甩开他的手,小声嘟囔起来,“怕我丢脸你干嘛跟我订婚?去娶孟心瑶啊,人家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