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着门,不爱接待人,也不知道是印什么刷什么,除了学校的老师也没人去。”
往前走几步之后,他们果然见着了印刷坊,是个小门户的工坊,一人上前敲门。
“来了来了。”里头人应着,片刻后门被打开,是个十六七的小少年,身前系了一件围裙,沾着些许油墨,脸上也有一道模糊的油墨痕迹。他起先有些不耐烦,但看门外是十几个读书人,脸上才出现几分笑意。
这些天自打开店,来了许多看热闹敲门的,总算是来了几个正经客人。
“先生们要印些什么?先请进来。”
少年身后便是卖东西的厅堂,他们正对着的是一个木架子,上头是些个藤编方篮子,里头装的东西是他们眼熟的白纸。
整整一面墙的都是,还有几个格子里是零零散散几本那些孩子刚刚搬运的课本。
“不知店里怎么做生意?”
那人其实想买些纸,但想起来学校是太后开的,才给学生用这些好东西,是财大气粗,进门又有些怕买不起。
“先生们先进来吧。”他扭头喊了一声,“小石头,和老板说有生意啦!”
几人跟他进来,这小年轻去柜台后面,从里头摸出一本他们在学校见过的课本,在柜台上翻阅给几人看。
“我们是做印刷的,把文字印到纸上,这样的书,您要多少本我们都能印,纸张大小都行。只是字迹,暂时只有这一种。过程就是先生把原稿给我们,我们排版,印刷。”
“多少本都行?”
“对,多少本都行,光咸阳农业技术学校的书我们店就印了好几千本,费用得问我们老板。”
几千本,诸人惊讶。
那人已然有些心动。
不一会儿,店里的老板来了,他是个三四十岁的人,看上去细皮嫩肉的,身上略微带点书生气。
老板先朝着几人拱拱手,说:“各位海涵,我们店里最近接了几笔单子,人手有限,恐怕十天半月内做不了几位的单子。”
刚刚问话的人说:“我这不急,确有些书想要印个百十来本,十天半个月等等也无妨,不知你们印几百本需要多久?”
老板说:“光是印书,三天足矣。”
那人心里算了一下,也还不到一个月,若是用人来抄写至少也得几年,然而也没什么人耐烦把一本书抄上一百来遍。
“先生若是要印,可以先拿来原稿我们这就找人排版,等这边的书印完,直接帮您印。”
“要印一百六十本《春秋》需要多少钱?”
老板说:“春秋?我们这儿刚接了客户的单子,其中就有春秋,一条街外的书店,明天开张,先生要的量少不如去那儿买,正好明天就要开张了。”
“可否卖我些纸?”李斯问。
老板说:“这没问题。”
他要价比竹简贵,但远不如布帛,几人都很舍得钱。
徐咨的孙子徐文在咸阳农业技术学校读书,他是被徐福哄过去的,只是才吃一顿食堂就吃服了,徐咨问他便是满口的心甘情愿。
今天学校终于发了课本,他回到家里,绕到花园,果然见两个爷爷一起在池塘边钓鱼,便一屁股坐到二人中间。
“大爷爷二爷爷你们看我们学校发的课本。”徐文从膝盖上的书袋子里头掏出两本纸质课本,翻开上面那本语文书,一脸骄傲,“爷爷们看好不好,你们有没有用过这样的书本?”
徐福撂下钓竿,惊走了过来闻饵的游鱼,他拿过小侄子手里的书来回翻看,徐咨拿了另一本,一边翻一边惊叹,“这可是好东西,就这么给你们这些娃娃用?”
徐福却问:“这叫纸?”
徐文瞪大眼睛:“二爷爷你怎么知道?”
徐福微微一笑:“今早大王下了文书说三日以后上奏一律用纸,可见就是这东西了,不过官府的工坊还没出,爷爷也是第一次见纸。”
徐文陪着两位爷爷钓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小孩子能睡,第二天早上被家僮叫醒,这才洗漱吃饭上学。
他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放桌上,随后不自觉“嗯?”
封面上“语文”两个字的下面多了一副小图,一只大尾巴狐狸拎着只鸡侧头顾盼。再看下头的数学书,封面也多了副小图,一条锦鲤从荷花缸里越起。
他同桌刚到,还没坐下就看着徐文书上的两幅画,“画的真好看,能不能也给我画一个?”
“是我爷爷画的,不是我。”
一准是他昨天睡着了,二爷爷拿走这两本书去画画了!
和不起眼的印刷坊不同,书店在市肆,红漆大门,黑质招牌,开门即可看到门口一个书台,上面摆着基本书。
那天从印刷厂知道这块有个纸质书书店开张的人纷纷来看,其中包括李斯。
店里有五个大书架,一本书挨着一本书立着放书,都是些近些年流行的书,什么《诗经》《春秋》《秦律》等等。
来人看得目不暇接,他看过的没看过的书都在这儿,觉得这一方小店恐怕收集了所有的书。
他打开一本《春秋》,里头的文章和他看过的竹简一字不差。
便和站在书架便的小二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