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天, 荒草地, 一白袍男子倒骑着毛驴, 嘴里叼着一根草梗,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看起来无比潇洒快活。
毛驴喷了喷鼻子, 继续任劳任怨的前行。
到后来,白袍男子干脆就躺在了驴上, 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天边突然出现一个黑点,与此同时,白袍男子睁开双眼,双眸清醒,没有丝毫睡意。
黑点越来越清晰, 原来是一浓眉大眼黑衣道人, 还没落地,他的声音就先传来了:“白泽!你倒是悠闲, 你知道我找你多久吗?!”
白泽从驴上坐了起来,懒洋洋的问道:“有什么吗?别急,慢慢说。”
黑眉急的双眼都快冒火了, 喘着粗气问道:“是你杀了九婴?”
白泽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了:“九婴被杀了?”他几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有人嫁祸给了我?”
听他这么说, 黑眉长出一口气,立刻就放松下来了:“这么说,不是你杀的了?”
白泽白了他一眼, 凉凉的说:“我疯了?”
“不是你就好。”黑眉欣慰地说道:“虽然不知是何人嫁祸与你,但是只要你去跟陛下解释清楚,陛下一定会信你的。”
白泽沉默了一下,幽幽反问道:“陛下,真的会信我吗?”
黑眉诧异的看着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陛下一向深明大义,怎么会不信你?”
白泽深深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是谁告诉你我杀了九婴?”
黑眉皱了皱眉头,目光闪过担忧:“不用谁告诉我。这件事整个妖族都传遍了!据说是一个小妖亲眼所见,说你在阻止九婴引发洪水,虐杀食人的过程中,不小心杀了他。”
白泽嗤笑道:“幕后人还真是了解我啊,这种事听起来真像是我做出来的。”
“是啊。”黑眉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白泽挑了挑眉毛,又恢复了懒散的坐姿,双手抱头,松松垮垮地盘腿坐在了驴背上,嬉笑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我怎么会记得清?”
看到他这副不上心的模样,黑眉就气的不打一处来,然而不论他怎么劝白泽去见陛下,白泽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直把黑眉气的挑脚,扬言再也不要管他了。不过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九婴的手下现在叫嚣着要为他报仇,你……小心一点。”
气走了好友,白泽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向来懒散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让人胆寒的锐意,如果让黑眉看到了定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两个月前,钦原在一次宴会上公然向英招约战。最后英招惨胜,而钦原由此怀恨在心,两人自此决裂。
一个半月前,商羊和呲铁摩擦加剧,私下爆发不少冲突。
一个月前,妖族内部突然多了很多对飞廉的夸赞溢美之辞。那种过分到有些肉麻的赞美着实让白泽不寒而栗,却让飞廉……飘飘欲仙。
然后便是现在。
九婴身死,凶手谣传为他。
不过短短两月,十大妖帅已经分崩离析。
白泽往日自缪聪明才智,却没料到就连他自己也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他也不由得赞叹这幕后之人手腕的高明。不动声色下就施下如此连环计,每个计谋都是针对每个妖帅的性格量身打造,幕后之人对妖帅们的性格了解之深可见一斑。
……这背后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他在悬崖枯坐了一天一夜,头顶是满天星空,脚下是连绵不绝的森林。
他看着依旧光华璀璨的星空,颓然地弯下了腰。
算不出,看不透啊。
天机难测。
可是他知道,已经有哪里不一样了。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测不出,只能说有人隐瞒了天机。
一股没顶的无力和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已经入瓮,却连推手是谁都不知道。
不论这是何人的手笔,白泽都不得不承认,此人心机,谋算以及实力都在他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放弃研读星象,勉强恢复以往的冷静,开始从缩小嫌疑人范围入手。
首先,妖帅内讧,对谁有好处?
人族!
……那么此人定是人族里的高人!
白泽顿觉豁然开朗。是他拘泥于卜算,钻牛角尖了。
他只要调查人族各部落就够了。以那人的聪明才智,总会在部落里露头。他不信他找不出那个人!
想明白这一点,白泽顿觉神清气爽,萎靡的心情一扫而空。
起初是他棋差一着,被人算计。但是,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白泽咧开嘴,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兴奋笑意,脑海里是疯狂叫嚣的胜负欲。
……以天下为棋盘,你可敢一战?
※
乌云翻滚,大雨侵盆,雷霆咆哮。
维克多湿漉漉地从外面回来时,就见乐景坐在屋檐下,看着细密的雨帘怔怔出神,表情寡淡,双眸中翻滚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乐景从地球上带来的造纸术,也在城里传开了。这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纸这种东西。纸的存在大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