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早听了好消息便急忙忙赶到了永寿宫,如今听乌希哈详细说了其中境况一时间高兴又失落。
原本还以为乌希哈说皇上心疼她的话是为了给自己挽面子,可如今再细细思量自己三人划到的宫务仿佛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几人不由得心绪复杂起来,若说她们纯粹盼着淑妃失宠倒也不至于。只是大家都没有宠爱,见着她年轻貌美、圣宠优容,竟是处处没有不得意的地方,难免生出几分嫉妒,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幸她们与淑妃也算得上交好,这回的宫权看样子许是真的是她自己分出来的,如此也不算她们得罪了淑妃。看淑妃今日有意敲打但也并没有为难她们,想来只要日后安心当差,不与她别苗头,应该也没什么妨碍。
想通了这一茬的几人也抛开了心里的别扭,往日心里对淑妃的亲近如今也带了一份对顶头上司的尊敬。
再说乌希哈今日痛快地将宫务甩出去后,一时间身心轻快。
等荣嫔三人走后,就忙不迭地叫人搬出她的躺椅安置在先前康熙答应她建的回廊下,虽然没有成片的紫藤花可看,但晚秋午后的太阳尚有几分暖意抚在脸上。
她闭着眼躺在摇椅上微微轻晃,右手边是摆着茶果点心的小几,伸手就能摸到。左手边是她特意叫造办处打的一张婴儿床,胤禛正醒着,乌希哈的一只手从栅栏中间伸了进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碰胤禛的脸、捏捏他的手。
胤禛时不时哼唧两声,乌希哈就轻飘飘地应上两句,一大一小相处得分外和谐,不一会儿就都进入了沉沉地梦乡。
永寿宫寂静下来,宫人走动间也都默契地不发出任何响动,鸢尾和奶娘进屋取了毯子盖在了各自的主子身上,就待在一旁守着。
这四人各取所需,一方得了想要的清闲,一方得了宫权体面,自然是处处都好。
但安嫔几人却是气恼羞愤,一口气梗在心口下不去。
论家世论资历她们也都不输于人的,便是排资论辈,她们虽共处嫔位,却也分个先后,荣嫔三人乃是六嫔之末。皇上万万没有越过她们叫荣嫔三人掌权的道理,真是好大的一个巴掌打在她们的的脸上,就连各自身后的家族也都落了面子。
安嫔、敬嫔自个儿家世好、底气足,端嫔虽差了一筹,但她亲伯父家十分争气,她自己也曾生了位格格。如今一朝被皇上落了体面,几人如何能忍?待打听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凭着心头窝着的的一股子郁气就去求见了太皇太后。
“嫔妾并非心生妒忌才来求见太皇太后,说起来嫔妾也有爱新觉罗家的血脉,一朝得伴君侧只想着精心侍奉皇上,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也给家里挣一分光荣体面。皇上不喜嫔妾是嫔妾自己不争气也怨不得旁人,原本也是认命在宫里孤独终老的。只是皇上处事不公,生生落了嫔妾等人的体面。这进宫一遭没能尽了为妾妃孕育皇嗣的本分,给家族争光便也罢了,如今还叫家里被嫔妾连累地抬不起头来,叫嫔妾如何自处啊?还请太皇太后为嫔妾等人做主。”
这一番倒也不只是气恼宫权一事,实在是失宠已久、子嗣无望积攒许久的怨气。
安嫔说了前因后果,又是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太皇太后同为后宫女子自然能理解其中心情。
何况安嫔到底与皇家沾亲带故,这几家武将出身康熙又正得用,太皇太后也只能安抚为主。
“此事是皇帝做的失当,你们身为后宫嫔妃原本也有劝导皇帝的责任。这件事哀家已经知道了,会与皇帝商量,你们便先回去,哀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太皇太后发了话,三人也只能收收脸上的悲戚之态相携回了宫。
留下一脑门官司的太皇太后揉着脑袋恨恨地跟苏麻发牢骚。
“玄烨是昏了头了,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的事情他十岁就知道了,今天竟然还敢这样打安嫔几个的脸,他是忘了人家娘家人还在南边拼命呢?家里女眷在宫里如此没有体面,谁还敢给他做事?淑妃也是,这种事情皇帝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平衡之道吗?哪里有越过高位嫔妃叫后面人掌权的这事情要叫李家、王佳氏、董家人知道了,奏折能摞起半人高骂死他们。”
苏麻知道自己主子这是迁怒淑妃,皇上这快一年的独宠都被自家主子看在眼里。今儿安嫔几个来哭诉的这件事虽然安嫔自己撇开了淑妃的关系,但在主子眼里都是因为皇上被淑妃迷昏了头。
苏麻还记得先帝的教训,自然不能叫主子记恨上淑妃,再与皇帝离了心,仗着自己伺候多年的情分笑着打趣太皇太后。
“主子这就是偏心了不是,安嫔都说了这是皇上吩咐的淑妃,和人家本也没有关系。您舍不得气恼皇上,就气淑妃没能及时劝导,这不是为难人家?”
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笑骂一句,“你个老货,拿了皇帝什么好处,在我面前说淑妃的好话,哀家不过说上一句你倒有那么些话来堵我。”
苏麻心里一紧,连忙撇清干系,“老奴能拿皇上什么好处,不过是受了两句姑姑,又得了皇上吩咐叫好生伺候您,别让您受气。”
“行了,你也别给他说好话了,不就是怕我这个老婆子为难他的心肝”,虽是这么说,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