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将出海的事情全权交给隆禧后便没有再过问,心里想着等出了些成果再与乌希哈细说。
又过了五日,正是通嫔的生日。
通嫔的母亲和敬嫔的母亲早早便进了宫,先给两宫太后请了安,又从永寿宫走了一趟。
原本是无需与妃位请安的,只是乌希哈如今到底主管外命妇进宫一事,因此进宫的外命妇多少会来永寿宫请个安以示尊重。
乌希哈心知两个人急着见女儿也不多留,只打了个照面闲聊两句便放两位夫人去了启祥宫和长春宫。
纳喇氏早已殷殷盼着了,说起来这还是她封嫔后的第一个生辰,自康熙十年进宫她已经有六年不曾与家人一起庆生了。
这次家里递牌子的事情先时与她说过了,原也只盼着能在生辰前见一见家里人,不成想淑妃娘娘如此体贴将她额娘安排在生辰这日进宫。
通嫔拉着额娘进了殿,原本纳喇夫人见着女儿就激动得要淌下泪来,结果站在跟在额娘身后被通嫔教导了许多次的万黼突然冲上去抱住了纳喇夫人,仰着头甜甜地叫了声“郭罗妈妈”。
喜得纳喇夫人什么见到女儿的激动、感慨都抛到了脑后,将手里的包裹放到桌案上就弯腰抱起外孙一个劲儿地叫着“心肝、乖乖”,可把通嫔看得眼热。
“也不知您是来给我这个女儿庆生的,还是来看你外孙的。”
纳喇夫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要不是你生的孩子,你看我抱不抱。”
通嫔捂嘴笑了笑,一下子就被哄好了,也不嫉妒被自己额娘抱在怀里的抱儿子了,乐滋滋地开始拆刚刚被纳喇夫人放到桌案上的包裹。
里面都是家人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通嫔怔怔的看着熟悉的礼物,鼻子有些发酸。
纳喇夫人见状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之前你是庶妃,虽然生了万黼但家里也不敢大咧咧地递牌子。前几年你的生辰家里都没能送上礼物,但每年额娘和你阿玛都会给你备一份,你几个哥哥嫂嫂也是每年都不落下的。我这回进宫不好带多,只带了今年备的,你阿牟其和窝克知道我今儿进宫也特意叫我给你带一份,容若那孩子也惦记着你。”
那一身的寝衣是额娘的手艺,印章是阿玛每年都会给她刻的。
一套珠钗是两个哥哥一起买的,从小他们手里还只有月例的时候就会攒着钱一起给她买套珠钗……
通嫔有些想哭,她真的有点想家了……
纳喇夫人放下万黼,伸手摸着女儿的脸,“好孩子不怕,往后额娘常来看看你。如今你晋了嫔位,也算熬出头了,以后你过生辰额娘就进宫来陪你。”
通嫔带着眼泪笑,“哪有您说的轻巧,这回是淑妃手下留情,才能叫您赶巧在今儿个进宫来,哪能回回都那么顺呢。”
“额娘回头就带着你窝克一起去给舒穆禄府上送礼,保管只要淑妃还管这档子事儿,额娘就能来给你过生辰,不哭啊。”
通嫔收了收情绪,今儿是这么些年最高兴的生辰,她可不能扫了兴。
想着半年没见额娘了,她有心询问家里人的近况。嫔位不同于妃位每个月都有一次家人看望的机会,嫔位三个月才能见一回家人。三个月前孝昭皇后走了没多久,谁也不敢大着胆子在那档口进宫。
“家里一切可都好吗?我在这宫里过得什么也不知道,总是担心你们身子骨好不好。”
纳喇夫人一手揽着万黼,一手拉着女儿的手宽慰。
“你阿牟其实权在握,虽你阿玛不争气但你两个哥哥有你阿牟其照看着家里一切都好”,说着纳喇夫人皱着眉又想起了这些天隔壁府里的闹腾劲。
“只月初皇上说要派人出海,容若那孩子不知怎的死活要跟着纯亲王一并出海,你阿牟其也奇怪竟然答应了还帮着容若一起游说你窝克,气得你窝克在他脸上挠了好几条印子,如今还告假在家呢。”
通嫔并没有被她窝克的举动吓住,毕竟她窝克一向彪悍与她阿牟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倒是十分担心容若,“容若堂哥如今不是在皇上跟前做御前侍卫?怎么忽然想起来出海了,皇上竟也允许吗?”
“谁说不是呢,你窝克都找我哭过两回了,这孩子一贯心肠软的,这回却铁了心一样的。他和曹寅两个跪了两个时辰皇上才允了,如今都已经卸了职。”
“既然容若堂哥一心要出海,可见其中有可为之处,咱们家可有什么章程没有?”
纳喇夫人有些高兴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哥哥他们虽比你阿玛强上一些,却没有容若那孩子的志气。原本还跃跃欲试地想和容若一道,听说出海风险大后,自个儿就缩回来了,你阿牟其叫你阿玛到时候出些钱就好”
通嫔自然是知道额娘心里憋闷,柔声宽慰道,“额娘您不必比着容若堂哥,阿玛和哥哥们虽仕途一般但都是规矩的人没太大野心,这样的富贵才长久。您便好好地做个老太太,享享儿孙的福岂不快活。”
“是是是,额娘不多想他们。倒是你,原先说等大封六宫便给你们挪宫怎么如今也没个动静?”
说到这个,通嫔也皱了皱眉,“原先说修缮宫殿,后来入了冬也不能冻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