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撑着病体安排得处处周到。”
说到这里,露霜的声音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哽咽着大哭。
姑娘明明都咳得那么厉害,结果还想着这是她做了皇后第一年筹备年节,万一丢了脸,皇上肯定会对她失望,都病成那样了还惦记着皇上。
康熙阖了阖眼,示意露秋把露霜带先去,“她担心皇后,难免御前失仪,你带她下去冷静一下再回来伺候皇后。”
挥手让许院判也一并退下。
他低头看向不知何时闭着眼睛流泪的皇后,声音涩然,“你醒了?”
皇后睁开眼睛,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是啊,臣妾醒了,皇上不必担心臣妾。”
康熙被那抹笑意灼伤了眼,“是朕对不起你,好像对你太……凉薄了些。”
“皇上对臣妾竟然也会愧疚吗?”钮祜禄氏落下笑意,讽刺回道。
“你是鳌拜的义女,朕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进宫,没有一个皇帝可以容得下一个结党营私的辅政大臣,对你朕有愧疚,但对鳌拜一党朕问心无愧。”
钮祜禄氏眼神黯淡,她知道皇上与义父确实不能两全,可是她不甘心。
“义父的事情便罢了,我和赫舍里在你身上也算是打了平手,谁都没得到你的偏爱。只是我不懂,你凭什么如此不信任我,一个孩子也不愿意让我养着,又为什么……为什么是舒穆禄氏得了你的……”
康熙哑口无言,“不让你抚养太子一是你们彼此都不愿意,二是朕知道你不喜欢赫舍里。不让你养孩子是怕皇后养子威胁保成,即便你是真心只想养一个孩子,那你身后的钮祜禄氏呢?除了涉及保成朕都很信任你,让嘉妃协助你,也是觉得你身子弱,想叫她帮你分担一二。”
“所以我是输给了赫舍里的儿子……”
不管康熙的解释是真是假,总归这些解释让她释然许多。
钮祜禄氏不愿意去追究,总算他还愿意在她快死的时候跟她解释,让她不至于带着一腔怨气去见赫舍里。
康熙到底还是不愿意见皇后一副心灰意冷了无生趣的模样,斟酌着承诺,“等乌雅氏的孩子生下来就抱给你养,你好好养身子别放弃。”
钮祜禄氏定定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你这算不算在哄我?”
康熙想到初进宫时她骄傲的样子心中酸涩,“算,朕记得你进宫的时候说过嘎鲁玳是最骄傲的鸟,是要人哄的,是朕忘了。”
钮祜禄氏暗恨自己不争气,被他这么轻易哄一哄就不恨了。
罢了,爱慕了他一辈子,临死前还能被他哄一哄也不必带着怨气走了。只是还是好不甘心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她求得无望的东西。
下辈子她想寻一个对她心软一点的郎君,求不得的苦她真的收够了。
“好啊,难得皇上哄臣妾,臣妾一定会保重身子,您放心。”
皇后病重的消息传出宫后,钮祜禄府乱成一团。
遏必隆夫人叫来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就是皇后的生母。
“皇后娘娘如今病重,宫里传来的消息是不好了。老爷去后,府里都靠皇后在宫里撑着,法喀还小,为今之计只有借着皇后的面子把三丫头送进宫去。”
舒舒觉罗氏心如刀绞,长女在宫里命不久矣,幼女又要送进宫里。
“法喀如今已经是世子,只等皇上同意就能袭爵,何必要把三丫头送进宫,我不同意。”
巴雅尔氏冷嗤一声,“你不同意?老公爷的孝期早就过去了,你看皇上有没有让你儿子袭爵的旨意,三丫头不趁着这时候送进宫去,等皇后去了,这府上就等着落魄吧。”
舒舒觉罗氏回去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去找了福晋递了折子。
康熙收到皇后生母递折子让皇后亲妹进宫侍疾的请求后眉头一皱,捏着折子就去了坤宁宫。
这些天康熙常常去坤宁宫陪皇后说说话,希望能激发皇后求生的意志。
“你额娘递了折子说想让你妹妹进宫给你侍疾,你的意思呢?”
皇后一愣,接过康熙手里的折子,很快明白了家里的意思。
她苦笑一声,“臣妾家里的意思想来皇上也明白了,臣妾还是希望三妹能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琴瑟和鸣。”
康熙沉吟片刻,“朕知道你的意思了,朕会下旨让你额娘一起进宫看看你,然后让你弟弟法喀袭爵,再让他跟着隆禧办差,也算是给他个前程,你觉得如何?”
“……皇上安排得极好,只是我额娘耳根子软,法喀资质平平,只怕守不住皇上给的恩典。”
钮祜禄氏没想到皇上给她的补偿能到这个地步,只是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额娘柔弱不如福晋强势,法喀平庸不及阿灵阿聪敏,她们斗不过嫡福晋的。
总要仗着皇上如今对她还有一丝愧疚安排好家人,否则她走了之后,额娘她们守不住的。
“朕会给你一双弟妹指个好姻缘,侧福晋也会赏她一个诰命,便是……朕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看顾一二。”
钮祜禄氏放了心。
第二天舒舒觉罗氏带着小女儿进宫。
一见躺在床上的长女,舒舒觉罗氏就淌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