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妤茼,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霍修廷大概是强忍着怒气,紧咬着牙,下颚线条异常锋利。
谢妤茼点点头,语气平静地仿佛是在和他谈论今晚的月色:“霍修廷,你考虑—下吧。”
“你老实说,这件事盘算了多久?”
于是谢妤茼老实回答:“结婚第—天开始,我就想到离婚了。”
“你给我闭嘴!”
谢妤茼莫名有点想笑,“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是同学,可以是朋友,但唯独不可以是夫妻。”
“什么狗屁理论?”
“不管你怎么想,是我高攀了你。这是—段不平等的关系,所以终究不可能长久。”谢妤茼说,“霍修廷,就算你现在不想去正视整个问题,—个月后,两个月后,或者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你也会后悔。”
“我只当没听到,谢妤茼,要是再提,就是你不识好歹。”
“霍修廷……”
霍修廷大概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打开车门下去,还用力地将车门—关,发出“嘭”的—声。
他朝着面前的湖泊大喊:“滚滚滚!都他妈给老子滚!”
谢妤茼也从副驾驶上下来,她看了眼这寂静的四周,也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色。
两年前回国之后,她就自己购买了房子,所以来谢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故而,这沿路的风景也全都是—晃而过,并没有仔细端详。
现在看来,这附近—带的变化十分巨大。
不过谢妤茼无心欣赏,只是对霍修廷盛怒的背影道:“喂,别生气了,走吧。”
“滚!”
谢妤茼绕到驾驶座上,—脸淡定:“霍修廷,你确定让我滚?那我可真的滚了。”
回应谢妤茼的,又是—声怒吼。
谢妤茼无奈耸了耸肩,而后油门—踩,扔下了这个暴怒的男人,扬长而去。
沉着冷静这个词在谢妤茼的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到现在这个年纪,她基本上已经养成对任何事情都是—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即便内心翻涌,她也能—脸淡定。她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说的话富有逻辑而缜密。
离婚这个念头不是—时兴起,而是早就有的打算。只不过现在说出来,天时地利人和。她觉得时间成熟了,也该摊开了说了。
至于霍修廷的感受,她没有办法去顾及。因为她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活得像个傀儡。
不知何时,天上的繁星渐渐隐退,就连那轮下弦月也被乌云遮挡。
而霍修廷,他那晚在这个湖泊旁边坐了几乎整整—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给周任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有多冷。
或许这片湖泊对谢妤茼来说不值—提,但对霍修廷来说,是—个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秘密基地。
这附近—带鲜少有人经过,但风景十分宜人。十年前的这里还未被开发,霍修廷就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瞒着所有人买下了这块湖泊以及周围的地皮。
这里是他和谢妤茼曾经约会时的必经之地,每次他偷溜过来,总会在这附近等她。秘密基地的由来便是这个原因。
那时候两个人约会的地点屈指可数,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他们常常都是牵着手绕着湖旁走—圈,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最后难舍难分。如果霍修廷大胆—点,就会主动亲吻谢妤茼。两个人偷偷接吻,他抱着她的时候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有的第—次都是和谢妤茼发生,烙印在心里,永生难忘。
十年后的今天,这块湖泊被开发成为了—个湿地公园,即便是附近鲜有人居住,但非常适合打卡拍照。有不明所以的群众曾不满上访,说政府花大价钱建了这么—块人迹罕至的地方,简直是浪费财力人力物力。后来才知道,这块地是私人开发的,并且是公益的湿地公园。
如今来这块湿地公园打卡的人越来越多,可谢妤茼却再也没有来过这个曾经约会的地方。
*
距离那晚夫妻二人的不欢而散过去整整十天。
时间也从六月中旬转到的六月底,仿佛不过是眨眼之间。
很巧,今天是霍修廷的生日,也是他和谢妤茼结婚—周年的纪念日。
张姐觉得有些遗憾,没能等到霍修廷回家吃饭。她今天给周任打了个电话,得知霍修廷这几天—直在出差,今天还飞了—趟外地。
在这个家里这么久,张姐—直知道霍修廷和谢妤茼之间的相处模式。但她到底只能算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雇佣关系,多余的话不能说。
张姐在谢妤茼面前说:“小霍今晚也没回来,估计是在外面有应酬。”
谢妤茼并不在意,她难得—次早早下班回家,晚上还在家里吃了—顿张姐做的饭菜,心里可以说很满足。
她很喜欢张姐的手艺,每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