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母回到家,就直奔家人说事儿时经常待的堂屋,走到时听到自家男人说:“咱们还是先去问问大嫂,如果她们真做了什么,这找谁都不好使啊。”
“是这个理儿”,游老太太慢慢说道,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大儿媳妇是牵扯到钱家内院儿的妻妾之争中去了,之前没有声张,是觉得这样的事情,钱家主母肯定不会主动报官,万万没想到郑婆子能跳出来。
游大伯满脸愁容,问老母亲,“娘,那现在如何是好。”
老太太道:“赶上牛车,去县里,趁着天黑到钱家问问。”
是希望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游父道:“也别赶牛车了,我让松儿去山上把蕊儿家的驴车赶下来。”
游母听着老头子话里还不算糊涂,便也没有冲进去,听着屋里的人都要起身,脚步一转向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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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牢,游菜挺着个大肚子,站在结实的牢门外面,眼里带着几点泪,问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大伯娘手握着栅栏柱子,脸上也有泪,低声道:“不就那么回事吗?”
游菜嫁进县里,听过不少大户人家里的纠葛,都是动不动便涉及人命的,声音更压低几分:“你是不是真搅和进去了?钱家大夫人那可是个毒妇,害人性命都不眨眼的。”
游大伯娘张着嘴,旁边的游梁媳妇忙道:“小姑,我和娘什么都没有做,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游菜白她一眼,在娘家的时候她最烦的就是这个大嫂,会说话贪便宜,占了别人的好处还能让人以为是欠她的。
“娘,到这时候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游菜急道,“何家明那人来都不来,我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来给你奔波,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帮忙?刚我问了狱吏,你们这个明天就能过堂。”
游大伯娘听得双股战战,只得把头往木头柱子中间挤着,压低声音告诉了游菜所有事,又道:“菜儿,你一定要把娘捞出去,你三弟还要考科举呢。”
游菜十分气恼,“您也知道啊,那您还什么事都沾?怎么不听奶奶的?”
游梁媳妇在旁道:“其实如果不是郑家那婆子出来告发,这件事也就那样了。郑家婆子这么针对我们,还不是二叔家的蕊儿之前得罪了她。”
游菜听得是又气又佩服,大嫂三言两语之下,这事儿就成了游蕊牵连的,二叔家不帮忙也得帮。更绝的是,这大嫂还不直接让她拿着这个理由去找二叔家,只是提醒她一声,她着急肯定就去了,大嫂倒撇得干干净净。
游菜心里越是仔细想就越冒寒气,她自己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也没坏到这么多心眼。
这件事一了,她得回娘家跟奶奶好好说一说。
“娘,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就在这儿委屈几天”,游菜说道,“我出去找人问问。”
游大伯娘拉住闺女的手,道:“菜儿,你一定得把娘救出去啊。”
这一时,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哪里还有刚从钱家领着银子离开时的半分得意?
出来县牢,游菜便直接回家,何家明坐在屋里喝着小酒儿吃着小菜儿,抬眼问道:“咋样?”
游菜还想让他帮忙,并不瞒着,把母亲说的都告诉了他。
何家明笑道:“这是钱家那大夫人要治三姨娘啊,我听振叔说过,钱大老爷最宠的就是前两年纳进门的这三姨娘。”
“人家郑婆子也聪明,半分不提大夫人弄鬼,只说你娘不会接生,冒着你奶奶的名害了三姨娘,这案子八成能判下来。”
游菜急道:“那该怎么办?”
“你觉得钱家大夫人会出来作证,说三姨娘的死其实是跟她有关的吗?”何家明扔嘴里一颗花生米,脸上带着点得意。
游菜的脸色越发难看。
何家明也不再卖关子,神秘道:“前些日子振叔去滁州会友,席中一人带着的女子美艳无双,振叔还和她交谈过,说是你们月牙村的姑娘,被养母卖了的。振叔说那女子名欢儿,回来后就一直念叨。”
“你什么意思?帮忙把游欢意弄回来?”游菜皱眉,至于游欢意流落到滁州,她完全不稀奇,前两天娘过来时跟她说过不少村里的事,她早知道游欢意已经小半个月没找到了。
何家明笑道:“你看我像是会做吃力不讨好事情的傻子吗?振叔是震惊于乡下女也有那般美的,想再寻一门良妾,最好是从你们月牙村出来的。”
“你不会是还打着蕊儿主意的吧?”游菜看着他,抱着肚子站起来,直戳到他眼前,“你不是没见过那堂妹夫,要是你把他媳妇弄成别人的妾室,你觉得他能不能直接提刀过来把咱一家三口都砍了。”
何家明扶着她坐下来,“我倒真提了,不过振叔很生气,上次约好的又没见,他说不稀罕二手货,现在只要游欢意那一款的。”
“可咱们村里哪有长得游欢意那般的?”游菜一脸为难,回过神道:“说的是我娘的事,你又扯到哪儿去了?”
何家明道:“我这不是正跟你出主意呢。你说,大夫,别的稳婆都能证明钱府的三姨娘身体极好,该是顺产的,你娘和你大嫂接成了大难产,你娘又是个不会接生的。钱夫人是会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