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巷里一片其乐融融,郑氏还把自己的琴拿出来让白善给大家弹琴听。
殷礼这会儿却才从宫里离开回家。
殷家廊下都点着灯笼,殷老夫人带着三个孙女和殷或在前厅里等着,殷礼大踏步进来,先给母亲请了安,这才去看殷或。
见他面色还算好,便放下心来,“母亲,我先去换衣裳了。”
“快去吧,热水什么的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直接来饭厅,我叫厨房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殷礼笑着应下,等吃了饭他便把家里的管家叫到书房里了解一下家里的事。
明天一早他还要上朝,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也就晚上能抽出空来了解了。
他拿出折子来,一边写明天上朝要应付上的折子,一边听管家禀报。
他以为最近这一段时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才是,就算有,也是三个闺女闹出来的。
但以他对三个闺女的了解,她们才吃过亏,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这一次问题是出在自己儿子身上。
殷礼才开了一个头便听愣住了,然后墨便脏了折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折子,干脆收起来丢到一旁,专心听管家汇报,完了后问道:“所以少爷这段时间身体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
管家一愣,最近少爷闹出来的事情多,所以他光顾着操心他的心理健康去了,还真没注意他的身体状况,不过,“少爷看着面色红润了些,也没以前容易气喘了。”
殷礼道:“换季的时候他没生病?”
管家迟疑的摇头,“倒是没生病,但受伤了,少爷那会儿也在吃药的……”
一般殷或换季的时候都会生病,但他那时候不是给了自己一刀吗?
所以虽然没生病,但药也没断,针也没少扎,所以管家还真没觉得有多少区别。
殷礼若有所思,问道:“那周满的医术果然如此厉害?”
“是,”这一点上管家倒是没迟疑,他道:“现在皇后娘娘的病都是她和萧院正在看。”
殷礼点了点头,挥手道:“行吧,你退下吧。”
管家退下。
殷礼坐着思考了一下,起身去西边的小院里找殷或。
殷或喜静,加上要养病,所以特意选了这一边的院子住着。
殷礼进去的时候,院里的下人已经都退下歇着了,殷或也上床准备睡觉了,他一来,院里的下人便又要忙起来。
殷礼压了压手,让人都退下,径直进了房间。
殷或只着里衣起身行礼,殷礼皱了皱眉道:“将衣服披上吧,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长寿连忙找了大衣给殷或披上,殷礼直接让他坐在床上与他说话。
“听说你交了几个朋友?”
殷或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对祖母和姐姐们他会耍心眼,对父亲他却不会,也不敢,于是将他结交白善他们的过程说了一遍,表示他很喜欢这几个朋友。
殷礼并没有反对他交朋友,点了点头后问,“你为何刺伤自己?”
殷或低着头不说话。懒人听书
殷礼盯着他看,半响后叹息着道:“家里正准备给你说亲。”
殷或抿了抿嘴道:“父亲,我暂时还不想成亲。”
“为什么?”殷礼盯着他问。
殷或绷着脸道:“周满说,我不宜早婚,不成亲,我可以多活几年,我想活着。”
“而且,”他抬起头来看向父亲,“我问过谭太医,我生的孩子有可能会和我一样体弱,我不想我将来的孩子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
殷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后微微点头,沉静的道:“好吧,我会与你祖母说的,你的亲事推后,以后再说。”
殷或便松了一口气,起身要送父亲出去,殷礼则按住他道:“不用,你歇着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长寿低着脑袋战战兢兢的送老爷出去。
殷礼在门外站了站,侧头看向他道:“好好伺候少爷,你就做好书童的事儿就行,明天我给你们拨个车夫,以后上哪儿都要带着,总不能下次再遇见刺客时还拿钱砸人吧?”
长寿白着脸应下。
殷礼走了。
长寿松了一口气,立即钻回房里告诉少爷这一消息。
殷或已经钻进被子里躺好了,闻言倒不排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只要不是姐姐们派来插手他生活的人就行。
益州王父子三人的棺椁回京后便静静地放在王府里,宗室出面治丧,但除了宗室外,大臣们都避而远之,没人敢去祭奠。
而宗室们也大多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去的,但又因为皇帝的缘故不敢办得太隆重,所以悄无声息的,一直到下葬,除了有心人外,京城的百姓甚至都没感受到亲王薨逝的隆重。
当然,益州王也不是以亲王礼下葬的,他是以庶人礼下葬的,虽然可以陪葬在献陵,却也是挖了个洞埋下去。
而就在这期间,益州王案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包括十二年前的事也被翻了出来,白启被追赠为益州牧,当年与他一起因查益州王谋反一案而被杀的县丞何子云,其长子何畅及众多衙役一一被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