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的雅事,无数次在生死线徘徊也早就冷着心肠。
他想要的家是温暖的,是他历经生死,回来后,她能给自己笑一个。好叫他知道,自己拼死向上爬是为了这个家。
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她走后,燕宸英没想过再找妻子。别人都说他对原配念念不忘,是个痴情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实在是怕了女人的眼泪。
现在看到如此鲜活的江舒涵,他才知道这世上的女子并不都是爱哭的。还有那类坚强的。
明明她的肩膀那么柔弱,可是却也能撑起一个家,养得起四个孩子。
这份韧劲让他疯狂着魔。
可是太晚了,他就要离去了,他要为他死去的儿子们报仇。
燕宸英定定看了江舒涵半晌,最终只是拱手,“在下不日就要离京去往边城,希望江掌柜能多多照顾小女。若是她有何烦心事,请宽慰她一二。燕某回来后,定不忘江掌柜大恩。”
江舒涵张了张嘴,刚刚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好像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似的,她还以为他想做什么呢。
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件小事。
江舒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一丝失落。
大概女人都爱英雄,尤其是燕宸英这样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他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息比寻常男人要多几倍。望着你的时候,好像能将你嵌进去。
“好,我会照顾好燕三小姐的。”
燕宸英这才转身离开。
又过几日,燕三娘的师傅来了,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子,为人风风火火,教婉玉的时候,又很严格。
她倒是比燕三娘更像个先生。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江舒涵这几日正为一件事烦心。郑府尹要被调到外地任职。他打算将铺面卖了,问江舒涵想不想买。
说实话江舒涵并不想买。
倒不是她手头钱不够,而是郑府尹一走,她就等同于没有了靠山,她这铺子生意一直很火,许多人都眼馋。
她要真买下铺子,恐怕不少人就得寻她麻烦。
江舒涵左思右想,打算将方子献出去。
她这方子迟早保不住,还不如献给皇上或太后,也能得些赏钱。那些觊觎她家财的人得知是上面赏的,恐怕也会有所顾忌。
江舒涵打定主意,便谢绝了郑府尹的好意。
郑府尹倒是也没强求。他这铺子不愁卖,他赶着去外地赴任,便将铺子转手给了一位客商,等江舒涵的契书满了,再重新租出去。
江舒涵到内务府,想将方子献给皇上或太后。
可皇上日理万机,太后要款待命妇,这样小事,内务府官员哪敢将叨扰他们。
江舒涵想找刘太医帮忙,但是刘太医又去外地采药,迟迟未归,她也只能按捺住心思,等他归来。
只是她没想到,那背后之人,竟连这几日都等不了。
这天早上,江舒涵正在家教孩子功课,陈月娘就匆匆忙忙找来,说铺子出事了。
江舒涵和陈月娘赶到,鲜香阁已经围了很多人,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江舒涵挤了进去,一眼便看到燕三娘穿着劲装,手执腰刀,拦住几人,“有什么事等掌柜来了再说。”
眼尾扫到江舒涵来了,燕三娘示意手下将苦主抬进大厅。
大刘大夫静候在一边。
江舒涵这才知晓,地下躺的人前几日来他们店买过吃食,却不想回去就拉了三天肚子。
他的家人将他抬到店门口大吵大闹,非要讨个说法。
张大山见事情不对,立刻前去报官。
燕三娘来了之后,就将大刘大夫请来,为他诊脉,确实是脾胃失和。
这病是真的,对方又明显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不可能故意讹钱。
江舒涵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人,但她只能找证据,“我们店的糕点一锅做很多个。我们与公子无冤无仇,不可能故意害你。兴许是公子吃了别的也不一定。”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江舒涵不会承认,要求京兆府升堂问案。
江舒涵心里微沉,对方如此自信,显见是有后手,说不定新府尹就是这公子的人。难不成天子脚下,这些人竟然敢欺压良民?
江舒涵下意识看向燕三娘,却见她眉头紧蹙,显见也不看好,她心里更是一沉。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京兆府。
府尹坐在堂上问案,主告人诉说冤情,府尹点了下头。
目光落到江舒涵时,明显带了几分冷意,“被告,主告之人说你吃食做得不干净,你有何话说?”
江舒涵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主告却道,“大人,休要听她胡说。她说一锅就是一锅吗?我们也没亲眼见过。我当时买的明明是一整个蛋糕。家里人都跟我一样肚子疼。”
府尹点头,“此言有理。”
他刚要点几个衙役去鲜香阁灶房查看步骤,却见自己的亲信正冲自己使眼色。
他心知此事有异,轻咳一声,示意暂时先休息一下,他使人去调查。
江舒涵正低头想对策,闻言倒是没有多惊讶。
倒是那被告却是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