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姐不是说今天要留在家,让姐夫好好招待他,给他寻个活吗?
江永烦躁得抓了抓头发,闷声坐在院门口一块石墩上,“咱们先等等吧。兴许他们出去了。”
周大郎点了下头。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眼见日头升高,自己要耽误做活,周大郎终于坐不住了,“你姐怎么还没回来啊?”
江永正气恼呢,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最终只能各回各位。
就在这时,巷子里走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穿着长衫,正冲身后那对夫妻笑,而后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江永眼睛一亮,从石头上蹦下来,三两步跑到他跟前,甜甜叫了声,“姐夫!!!”
牙纪手一抖,头差点磕到门上,扭头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牙纪愣了好几秒,才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他,“你刚刚叫的是我?”
江永重重点了下头,“是啊。我叫江永,我姐跟你说了吧?今天让我来见你。”边说话,边羞涩得抓了抓头发。
牙纪哭笑不得,“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没成亲呢。”
江永蹙眉,指了指钥匙,“那你怎么会有我姐家的钥匙?”
牙纪低头瞧了一眼钥匙,突然想起来了,前一个住户好像就姓江,他忙道,“我是牙纪,带人来看房子的。你姐昨儿已经搬走了,听说是去了京城。”
江永脸上的笑容僵住,如遭雷劈。
一直不吭声的周大郎也从石头上蹦下来,三两步蹿到牙纪面前,“你说什么?她去京城了?那孩子呢?她把孩子都带走了吗?”
牙纪昨天来收房,瞧过几眼,仔细想了下,“是有孩子,好几个。”
周大郎气得直跺脚,“这个遭雷劈的!她居然把招娣带走了。谁给她的胆子?”
京城啊,那么远,她这是成心不让招娣回来呢。
周大郎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而后他眼睛锁到江永身上,揪住他的衣领,“你姐把我侄女带走了,你们江家得赔!”
江永还没从姐姐丢下他跑了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突然被周大郎这一通拽,也火了,“干我什么事。她已经再嫁了,跟我们江家没关系了。”
周大郎一拳头砸了过来,“放你娘的屁!前阵子,你和你爹闹到我家,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你姐把我侄女偷走了,你就得赔!”
他拖着江永往外走,“你别想耍赖。”
江永想掰开他的手指,可他嘴皮子利索,论力气完全不是周大郎的对手,根本掰不开。又被他拖了好几步,脚上的棉鞋都掉了。
他喊周大郎停下,周大郎根本不理会。
两人就这样你拖我拽,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周家村。
周三郎得知女儿被江舒涵带往京城,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嘴里喃喃道,“她怎么敢?”
周大嫂也是大惊,拍着大腿,咬牙切齿道,“好哇,招娣少说也能卖十两银子。她居然就这么把孩子带走了?他们老江家别想推卸责任。这次老江家要是不赔偿我们周家损失,我们跟他没完。”
这话得了周家人一致认同。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被江家带走。江舒涵跑了,可她弟弟,她爹还在呢。
前阵子江舒涵没去送节礼,他们口口声声说了,女儿就算嫁进周家,可还是姓江。该送的礼一文都不能少。
既然你认下这个女儿,那你就得担责。
周大郎立刻去江家传话。
江老头得知此事,在家里将江舒涵狠狠骂了一通,可儿子不能不要,与婆娘商量一番,最终卖了两亩地才将儿子赎了回来。
江老头动作挺快,丝毫没有犹豫,可为了卖好价钱,还是拖了好几天。
江永也硬生生被饿了好几天,那张脸被周大郎打得鼻青眼肿,又因为没用药,现在还肿着不能见人。
他媳妇从娘家回来,得知家里卖了两亩地,闹得家里不消停。
两个月后,江舒涵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江舒涵之前就向镖师们打听过,京城这边民风开放,有许多女子都出来讨生活。而且寡妇再嫁也非常普遍。
江舒涵按照镖师建议,选择到城东落脚。
以她现在的身家自然买不起京城的院子,干脆租了一处院子。
结完账,镖师就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江舒涵和陈月娘开始归整自家,张大山则是出去瞧瞧周围情况。
他们初来乍到,邻居们好奇,主动上门寻问,要不要帮忙。
江舒涵也正好想打探情况,请她们进来。
“哎哟,你们这院子里有水井,以后咱们吃水可就方便了。”
原来京城这边打井不容易,许多人家都没有井。
也因此江舒涵这院子租金并不便宜,许多人来看房子,有一大半的人因为囊中羞涩而打退堂鼓。
江舒涵三个大人带着一大帮孩子居然租得起这么贵的院子,不免好奇他们的身份。
“你男人呢?”
江舒涵也没瞒着对方,“我没了男人。”
她没说自己被休,只隐晦说自己是个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