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高就意味着他们的身价高。同样一幅画,画圣和学徒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甚至有时候,仅仅一名的差距就是几十两,乃至几百两的差距。
瑞生在屋里练字,门外有人敲门,陈金虎前去开门。有个穿着长衫,胖乎乎的男人站在门口,笑得一脸褶子,陈金虎有些好奇,“你找谁?”
“我找张瑞生。请问他在吗?”
陈金虎回头。瑞生停笔,请对方进来。
这人姓方,是古月斋的掌柜,他将自己的来意讲了,请求收购瑞生的第一幅画作。
说起来,虽然瑞生画了很多画,但是之前的画都不能称之为第一幅画作。
因为他那时候根本没有章,不能称之为画师。
可他现在已经通过了考试,可以刻章。
这古代的印章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刻的。必须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或是精于此道的书画家们。
过几日,精画馆就会给这些正式通过考试的学子们发放印章。
方掌柜要的就是有印章的第一幅画作。
他很慷慨,第一幅就出到了十两银子。
要知道瑞生在画坛没有半点名气,他能出到这么高的价钱,纯粹就是看中瑞生的潜力。
陈金虎得知一幅画值十两银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真的?”
显见也是蠢蠢欲动,恨不得少爷现在就答应下来。
瑞生却没有立刻答应,“我需得与家母商议。”
瑞生不爱想这些繁杂的事情,别看他现在已经十六了,其实在许多方面,他还不如小孩,可他也不笨,遇到不能决断的事情,他就找自己最亲的人,也就是他的母亲来决定。毕竟这是对他最好的人。
方掌柜再心急,也只能等待。
此次比赛过后,不需要天天待在精画馆学习,只要每个月交一副画作,请先生指点即可。
陈金虎收拾包袱和瑞生一块坐着牛车出了城。
刚到村里,还没到家门,半道上就遇到张满胜。
他随口问起瑞生什么时候学成画。
瑞生下意识回答,“我现在已经是正式画师了。”
张满胜惊呆了,他三年前在精画馆待了一个月,自然也知道精画馆有个非常重要的比赛。那些学徒们每日勤学苦练就是为了这考试。
只要没有通过正式考试,只能称之为学徒。学徒的画作连署名权都没有,画作自然也不值钱。
那些学徒为了通过考试,有些人甚至在精画馆待了三十多年,头发都白了,还依旧只是学徒。
可是瑞生只在里面学了三年,居然这么快就通过了。
他眼睛都瞪圆了,“那你得了第几?”
陈金虎骄傲得挺了挺胸膛,“我们少爷得了第一。”
张满胜喜不自胜,“第一?太好了!”
他可是向人家打听过的,得第一,那些书画掌柜会上门求画,听说一幅画能卖好几两银子呢。
于是瑞生还没到家,村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瑞生现在是画师,他现在一幅画能卖几两银子。
别人倒还好,只是羡慕,倒是张婆子嫉妒得不行。
自打张银贵死了,家里没了那几百文额外收入,只能靠种地为生,生活水平日渐下滑。再加上柳彩春不是个孝顺的,她已经半年没见过荤腥了。
听到瑞生一幅画就能卖好几两,她心思立刻活络开了。瑞生可是她亲孙子。
要不是她生了银贵,给他娶媳妇,能有瑞生?凭什么瑞生画画得的银子全归江氏那个贱人。而她这个当奶奶却一文钱好处都捞不着。
她立刻上门找江舒涵要银子。
江舒涵却直接叫来族长,给大家算了一笔账。
瑞生上学的费用都是自掏腰包,笔墨纸砚都得出钱。
“一幅画就算能卖三两银子,可是除去这些笔墨纸砚,也只能有一两半。再加上瑞生画一幅画可能要三五个月才画完。平均下来,一个月连三百文都没有。再加上他画的画又不是每幅都能被人家看上。要是没看上,那几个月就白白浪费了。你真的觉得很赚吗?”
一通话成功将张婆子绕晕。
其他村民们也不再羡慕了。好家伙,笔墨纸砚这么贵。谁家供得起啊。
张婆子偃旗息鼓,其他人也都各回各家,张满胜自责不已。也为自己的见识短浅向江舒涵道歉。
江舒涵倒也没有真的生气,这样的情况其实一早就能预料到的。
甚至她现在这套说辞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等瑞生名头越来越大,外面的人肯定会找上门来。村民们迟早会知道。
她现在这套说辞只是让大家明白,回报与付出是成正比的。没有高额付出,哪来的高回报。想什么美事呢。
打发走这些人,瑞生将方掌柜花十两银子求画的事说了。
江舒涵听后,沉默良久。瑞生前世之所以那么快成名,除了他本人是个天才,还有精画馆的那些先生们为其扬名,以及这些书画商的宣传。
可不要小看这些书画商的能量,他们为了将画卖出高价,总是不遗余力大肆推销,恨不得将画夸出花儿来。
得罪这些书画商相当于给瑞生成名之路添了一块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