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元综蹙眉看着他,“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我娘马车里。”
柳木白知道这人是江舒涵前头生的儿子,很自然上前介绍,“我是你娘的夫君。我叫柳木白。”
甄元综怎么也没想到他娘居然再婚了。而且还跟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成亲。
这人该不会是图他娘的钱吧?
江舒涵听到动静从车上下来,手里牵着一个孩童,只有三岁大,此时正仰着脑袋,好奇看着他。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甄元综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娘?这是你生的。”
江舒涵点了下头。毅郎是他们从袁家抱养过来的孩子,无父无母。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甄元综了。
江舒涵看着甄元综的脸,有些惊讶,“你这脸怎么回事?”
甄元综脸上长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小点,就好像白花1花的大饼撒了芝麻似的。要是密集恐惧证的人看了一定会头皮发麻。
甄元综也顾不上问母亲再婚的事儿,他哭丧着脸,“娘,新阳公主那个毒妇害了我。您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都奔三的人了,遇到事还哭哭啼啼,江舒涵本能皱眉,“怎么回事。”
甄元综这才抽抽噎噎将事情说了。
原来两年前,皇帝将荥阳公从户部尚书的位置调到礼部尚书。
虽然都是尚书,但户部可是国家的钱袋子,最为实权的部门,礼部只掌管祭祀事宜,相当于虚职。
此令一出,不少朝臣都闻出味来了,荥阳公这是失了圣心。
新阳公主得知此事,递折子进宫,想为夫君求情,可惜太后对她不喜,这几年,根本没有召她入过宫。皇后是太后娘家侄女,自然以太后马首是瞻。
新阳公主这个公主也只是名头听着好,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墙倒众人推,往日与荥阳公有仇的大臣们纷纷落井下石。
很快,荥阳公被人告了,说他贪污国库银两。
皇帝命大理寺彻查,也确实查出荥阳公贪了三十万两。
念在他往日之功,皇上饶了他一命,撸了他礼部尚书的职位,让他赋闲在家,颐养天年。
新阳公主也生了一个儿子,眼见丈夫没了指望,就想着替儿子谋夺爵位。
京城有一户人家的孩子得了天花,她就命自己的嬷嬷将小孩用过的东西放到甄元综屋里。
不久后甄元综也得了天花,新阳公主将其送到别院,任其生死。
也是他命不该绝,竟叫他挺过去了。只是脸上却留下坑坑洼洼。这样一张脸,当官自是没了指望。他对新阳公主恨透了,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可荥阳公哪敢得罪公主。
新阳公主再不好,她毕竟是皇上妹妹,一国公主。皇上哪怕为了皇家名声,也不会让儿子如愿。
更何况儿子以下犯上,子告母,本就要受鞭挞之刑。两刑加一起,六十鞭,这么打下去,不死也伤。
荥阳公只能劝儿子忍下。
甄元综自然忍不得,于是就想找江舒涵这个亲娘为他讨回公道。
毕竟亲娘在太后也是挂过号的,还是太后亲自向皇上请封的秦国夫人。
江舒涵听罢,却不当一回事,“我身无官职,如何能为你讨公道。”
甄元综没想到母亲竟然不愿帮他,有些急了,“娘?太后娘娘以前不是经常招您入宫吗?”
江舒涵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养废了。别说她帮不了他,就算能帮,她也不愿帮他。只知道靠父靠母,从来不想靠自己。
江舒涵啼笑皆非,却也冷了脸,“我与你父亲和离的时候,不见你有劝阻。你现在有难,却要我冒犯天颜,这是何道理?”
甄元综目呆呆看着她,好似往日慈爱的母亲变得很陌生。明明是一样的脸,她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将他所有希望割碎。
江舒涵却好似看不到他的惊诧,“是你蠢,认贼作母。现在被她伤害,也是你应得的报应。想要报复她,你自去想法子。我不会帮你。”
说完,她转身上了马车,示意下人赶车。
甄元综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没有说话。
马车上,毅郎靠在柳木白怀里,睁着圆滚滚的眼珠不停瞅着江舒涵。他人虽小,却也看得出来,他娘生气了。
柳木白抚着儿子的后背,轻叹一口气,“我有办法可以帮到他。”
江舒涵横了他一眼,“帮他作甚?你闲得慌?!”
柳木白一片好心,没想到竟撞到她枪口上。好在他脾气好,没生气,只讪笑着上前,揽着她的肩膀,“我只是担心你刀子嘴豆腐心。他毕竟是你儿子,他遭罪,你就真看得下去?”
他这也是惯性思维。认为天下的母亲就没一个不爱自己的孩子。
江舒涵很肯定点头,“我看得下去。”似是怕他不信,她又多说了几句,“他已经当爹的人了,却还不懂得自立处强,遇事总想靠别人。你帮他一次,就有下一次。总有一天,你会被他拖累的。”
“有一个故事,也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当幼鹰长到足够大的时候,老鹰就会狠心将幼鹰抛下悬崖,幼鹰往谷底下坠时,由于求生本能,会拼命拍打自己的翅膀,由此掌握飞翔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