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昨夜从主院拂袖而去之事,不到第二天,就已传遍整个陆府。
陆麟得知此事,趁着早上请安的功夫,侧面打听,出了何事。陆玉秀也竖着耳朵听。
江舒涵看到俩孩子关切的眼神,终是摇头,“我只不过是跟你父亲说几句知心话罢了。他一时接受不了,生我的气。我和你父亲的事,交由我们自己处理,你们管好自己的事即可。。”
陆麟见母亲不欲多说,有些失望,刚想再劝母亲向父亲服软。自古男尊女卑,父亲是一家之主,母亲故意惹怒父亲,已是犯了女德。却不想袖子被陆玉秀拉住,冲他微不可查摇了头。
从主院出来,陆麟神色有些不悦,“长姐,为何不让我劝劝母亲?她惹父亲生气对她名声不好。”
陆玉秀叹了口气,“母亲是何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轻易服软的人吗?这事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陆麟心有不甘,但大姐说的对,母亲正在气头上,就算向父亲服软,多半也不是出自真心。他劝母亲认错有可能弄巧成拙。还是不管的好。
这两人彻底丢开此事,但陆瞻的姨娘们听后却是蠢蠢欲动。
原身管家极严,姨娘们无事根本不能随意走动。就连陆瞻宿在哪个院子,都要严格控制,否则会被灌一个“□□主人”的名头打杀出府。
现在夫人惹怒老爷,有那心大的姨娘认为有了可乘之机。
这些心大的姨娘争宠,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多半都是有子嗣。原身对庶子极力打压,陆瞻又格外看中嫡子,并未替庶子谋个一官半职,反倒让他们走科举之路。
科举本就极难,这些养尊处优的庶子根本吃不了这个苦。读了这么多年书,愣是连个秀才功名也没考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讨好老爷,哪怕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们也愿意放手一博。
于是有几个姨娘半夜不睡,在花园唱曲的唱曲,赏花的赏花,抚琴的抚琴。一连好几晚,都勾了陆瞻去她们房中。
主院里,江舒涵得知此事,唇角露出一丝讽笑。
桂嬷嬷恨得咬牙切齿,“夫人,这些小浪蹄子趁您与老爷不睦,就开始兴风作浪,你要是不收拾,她们很快就会登鼻子上脸的。”
四个大丫鬟也齐齐看着江舒涵,似是都在等她发话。
江舒涵曲起手指,眸光微深,突然想到什么,敷衍地摆了摆手,“不必。”
桂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扫向四个大丫鬟,示意她们先出去。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很快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桂嬷嬷上前,坐到她旁边,小声道,“夫人,您现在既不管家,连那些人都不收拾,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江舒涵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原身这个奶嬷嬷对原身可谓忠心耿耿,原身待她有半母之情,江舒涵也不忍心让她难过,拍拍她手背,意有所指道,“嬷嬷,管家不能一直紧,偶尔也要松快松快,看看平时对我忠心的人是不是真的忠于我。”
桂嬷嬷这个人精听了这说辞,很快明白江舒涵的深意。
夫人这是想考验底下人,为的是另有安排。
至于什么安排,很好猜。小姐即将出嫁,必定需要陪嫁丫头,还有少爷成家需要通房丫头。这得要忠仆方能放心,要是用错了人,以后也是个麻烦。
夫人不愧是夫人,想的就是周到。
桂嬷嬷想通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真心称赞一句,“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江舒涵瞅她这样,就猜到她一准是想歪了,不过歪就歪吧。脑补太多,有时候也能逻辑自洽,还省了她一番口舌,也挺好。
下人们都在看这些姨娘的好戏,可他们等啊等啊,迟迟没有等到夫人发作的意思。
夫人一改之前的严苛,变得事事不问,每天依旧去落华院做木匠活。
原本还顾忌颇多的姨娘们纷纷加入邀宠阵营中。陆府热闹非凡,丫鬟们聚在一块闲唠嗑,无非哪个姨娘又得了老爷什么礼物云云。
那些想攀上高枝,又有资本的丫鬟看着这些翻身做主把歌唱的姨娘羡慕嫉妒,一颗向上爬的心蠢蠢欲动。
这天是十五,已经十几天没来的陆瞻再次踏入主院。
江舒涵看到他微微一愣。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时代有个规矩,初一和十五必须宿到正房院中,以示对正房的尊重。
这条规矩对许多正室是好事,但是对江舒涵这个假正室却是个麻烦。
陆瞻见她行完礼,待在梳妆台一动不动,微微蹙眉。江舒涵示意翠红上前伺候。
翠红很快帮着脱下衣服,陆瞻进耳房洗漱,丫鬟跟进去伺候。
江舒涵躺在床上闭眼假寐,脑子正在思索下午未想完的难题。
书上的图纸不够详细,投石机卡在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她不能解决这个麻烦,这些天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就在江舒涵思索入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窸窸窣窣,夹杂着女人的娇喘声,江舒涵陡然间惊醒,等她缓过劲来,额头三根黑线。
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居然在她房间干这种事。天呐,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