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觉得自己搞不好是穿到痒痒鼠手游里面去了。
因为眼前的人一身装备实在太眼熟了,白色狩衣,手持羽扇。
对方笑眯眯的样子很像狐狸,白狐之子的传闻也不是毫无根据,“好久不见。”
妹妹眯着眼睛,头顶的灯泡忽然亮了起来:“噢!”
“你是那个雕像!”
第一次进行游戏的时候,玩家被分到了山里破旧的庙,里面唯一的神像就是安倍晴明,她从小就在神像周围玩泥巴长大,还爬到过雕像头顶抓蛐蛐,虽然到现在为止,已经经历过了很多的世界,有些记忆也已经淡化掉了,但是第一个总是有它的不同之处,因为存在了完完全全的生长轨迹。
“是我,”对方和蔼地说,“我们终于又再次见到了。”
“你是……”妹妹眨了眨眼睛,“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周围的光暗淡下去,景色像水波一样逐渐淡化无痕,似乎转眼即夜,唯有身下所处的这块土地亮着光。
安倍晴明颔首。
妹妹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也没有什么想法,对方或许是和这场游戏有关,但是这么多次轮回已经过去,特别的去追究原因,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心里曾经涌动着很强烈的情感,但是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就慢慢淡了下来。
“解开一切的钥匙就在这里,”名动平安京的大阴阳师伸出手亮出了掌心里躺着的钥匙,“打开门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会再回来吗?”
“是的,所有的轮回都已经终止,不会再重来。”
妹妹哦了一声,接过了他递来的钥匙,谢过之后转身,幽暗的空间里屹立着一扇门,门边浮动着闪耀的荧光,打开之后出现了一条白色的通道,无数段代码在空中漂浮交错,组合呈现出不同的世界。
她停在了门边。
“这一切真的只是游戏吗?”
“如果你希望这只是游戏的话,那么一切就只是一场游戏。”背后的人轻声说,“所有都交由你决定……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慢慢地走完这条路吧。”
她想知道真相吗?
妹妹不是很清楚,她只是慢慢推开了那扇门,然后走了进去,像踏进了空气里,明明脚下空无一物,却还是踩到了实地上。
像是走在了奇幻的电影院里,周围浮动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到处乱飞,随即又有规律地组成了一幅幅动态的画面。
有很多很多熟悉的人,景,其实有些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记忆会被时间消磨掉,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她记得实在太过深刻,所以无法忘却。
无数的碎片从她的手指边擦过,凉凉滑滑的,妹妹深吸一口气,随意从空中捞起了一块碎片。
长发猫眼的男人轮廓鲜明,她记得这是赤井秀一。
她松开手,碎片像蝴蝶一样飞逝在指尖。
妹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完这太过漫长的一生。
有夏油杰,有降谷零,还有诸伏景光……许多在她生命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人,现在也变成了片段的记忆,就像燃过的篝火,虽然只剩下灰烬,但仍有余温。
活着本来就是一场漫长的旅行,游戏当然也是,一棵树的主干上会长出枝干,再延伸出无数的分支,人生也是这样,总会不停地遇见,开花或者不开,结果或者不结。
没有走到结局,或许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是对方的结局。
自己的结局存档停止后,别人的还要继续下去。
在她结束之后,他们又会爱上怎样的人呢?
***
妹妹没有再细看,曾经和他们有缘走过一段,不管结局如何,当时都已经尽心尽力,现在想起来,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她并不后悔。念头出现的这瞬间,在周围飞转的那些碎片忽然消失掉了。
她的心情很平静。
不管是游戏也好还是真实,过去的事让人难过,但是也都过去了,只要还没停下来,就应该继续向前看。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虚无的通道好像漫长的没有尽头,像是在考验她内心的坚定,路越来越狭窄,走到最终,看见一个低矮的,脊背佝偻的身形。
对方手里拄了根拐杖,鹰勾一样的鼻子,面部轮廓显得很冷峻。
他的背影有些熟悉,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分明的记得一定见过。
她伸出手,碰了上去,手里的钥匙轻轻地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海浪声在耳边涌起。
沙滩上有个小孩子,被卷起的浪头打中,顺势卷入了水中,她想伸手去捞对方,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自己的手则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大概是要淹死了吧,就算会水,被卷到海里面也多半难以生还。
不明白的是,这也是属于她的一部分记忆吗?
夕阳的光洒在了海面上,浮起了粼粼波光,其中有一点特别明亮,起伏的水中,偶尔浮出一条鱼尾。
刚才被卷到浪里的小男孩浮出水面,抱着她的是一个绿色长发的女人,上半身和人类一样,下半身则露出了鱼尾,游速很快,没过多久就把他送到了岸边。
眼前白光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