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手摸着锤子,一手掏出厚厚一叠的金票。
“在商言商,”他笑道:“将我和我的同伴送到龟兹国,这对兰州巨富的姬大老板而言不是难事吧?”
姬冰雁一噎,视线自他手中厚厚的金票上闪烁,半晌过后,他吐出一口浊气。
“今晚午夜有个车队向龟兹国出发,你们可以混到他们里面过去。”
东向燕笑了,抽出两张交到姬冰雁手里,姬冰雁表情一僵,狠狠的瞪着他。
东向燕施施然的将金票收回去。
“开路的话,这些银两已经够了。”
楚留香讪讪一笑,居然还帮着他道:“不仅是够了,而且还超过了不少。”
姬冰雁气结的指着他们几个人。
东向燕又道:“想要钱你可以再告诉我们一些消息。”
姬冰雁瞪他:“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拂袖而去?”
东向燕面带微妙的笑意:“你是个商人。”
商人就没有一个是不能忍的。
姬冰雁深吸了一口气,憋得难受才对楚留香道:“你究竟是从哪里认识的人?”
楚留香笑道:“很难缠吧?”
“当然!”姬冰雁抬高音量:“正好龟兹国主广邀武林人给帐下如花似玉的女儿招婿,你们若想见黑珍珠,那就先去见龟兹王!”
东向燕:“多谢。”
这一回,他将那少说也有七八千两银子的金票全都放到姬冰雁手里。
在楚留香和胡铁花的眼中,姬冰雁的表情也真如头顶的天气,忽阴忽晴,变幻不定。
楚留香道:“东兄弟,你果然不是一枚省油的灯啊!”
东向燕笑:“省不省油,不也都是照明的嘛。我发挥自己的优点,为咱们开辟前路。你们难道不该感谢我,而不该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吗?”
楚留香和胡铁花面面相觑,姬冰雁一脸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后这位厚颜无耻的人并未过多停留,一到午夜,就把自己穿戴的和车队里面的人相差不远,有姬冰雁开路,楚留香他们毫无压力的混入车队里。
既有本地人打掩护,又有姬冰雁这根老油条跟在身旁。
东向燕在这一路上可是恶补了有关沙漠之中生存的知识,就好像姬冰雁说的。
能在这个一滴水和同等大小的黄金一般贵重的地方,要想活下去,首先就要超越自己的极限,将自己变得和“人”完全不一样才行!
必要时候仿佛骆驼,艰苦忍耐,遇到敌人要像豺狼,领导着狼群撕碎对方,不给他们一丝活下去的机会,碰到求救的人,要学着如同毒蛇一般冷血,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救下的会不会是另一条毒蛇,最后就是当着蝎子,在关键时刻一击毙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姬冰雁所说的,无疑违背了楚留香的处世之道,这可是一个连敌人也不会下杀手,善心多到不像个江湖人的家伙,哪怕将危险掰开了揉碎了和他道个明明白白,真等事到临头,他能不能做到还是两回事。
对此,姬冰雁早就不抱希望了,因为楚留香就是这么一个人,也正是因为他是这副性情,似他这般的老朋友即使吝啬,却也愿意抛弃亿万家财,陪他跑到大沙漠涉险。
相比之下,倒是那个叫做东向燕的年轻人令他诧异。
一般情况下,越是年轻,越不懂得收敛锋芒,东向燕自见面以来的表现也是如此,姬冰雁曾苛刻的评价他是自作聪明。
然而等他们上路,谈起这些人性上的艰辛,无论是楚留香还是胡铁花都略有动容,唯有这个东向燕表现诡异。
有时一脸的若有所思,有时一脸的受教了,有时啊啊,我也干过的这种变化逃不出姬冰雁一双利眼,但也令他更为纠结。
不过无论怎么思索,东向燕此人说不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姬冰雁若有所感的想道。
东向燕:埋在沙丘下面装死然后突然蹦出来袭击商队的事我也干过!不过我装死了半个月快真死了,才干掉守护焰铁砂的呼马,这种一遇到危险就呼唤同伴然后万千蹄子踩脸的灵兽实在太作弊了,可偏偏焰铁砂是铸剑最好的材料之一,为了大锤子能够时时刻刻深陷在焰铁砂饱满的胸怀里享受,我那个时候也是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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