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不小,但张良更多时候还是很理智的:“科举制,如此野心,也只有陛下能够做到了。”如此有损世家利益的事情,若是手中无权势,很容易会被从位置上掀下来。
这些年除却秦国之外,六国亦有变法,可唯有秦国变法大成,便是因为秦国的权利集中于秦王一人之手,没有外戚和其余势力过多干预的缘故。
“如此,你还要反秦?”
张良笑了:“陛下,”他抿了口已经微凉的茶水,“当年在赵,赵人也给了您一口饭吃,哪里都是活着,可为什么您还一心想要回秦呢?”
有些事情无关是非对错,只是因为天然立场如此,便理应这样做。
嬴政显然对张良的回答深有体会,他应了一声,忽然将站在一旁的白舒扯入了话题之中:“若非立场不同,你该与白舒成为好友。”
无端被点名的白舒眨了下眼睛,视线与若有所思转移目光的张良对上。
泯了笑意,嬴政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后,缓缓解释道:“这也是个只要不动我在意的人,旁人是死是活有何关系的家伙呢。”似是听到了张良的困惑,嬴政朗声道,“不过他心里装的人比较多,是个想法新奇的家伙。”
“也是,”张良笑了起来,“这世上能如雁北君这般令人捉摸不透的,着实罕见。”
莫名成为了两人对话焦点的白舒茫然。
“的确,”嬴政一副‘终于找到人吐槽了’的模样,“这天下可能就这么一个傻子。
”
白·傻子·舒:???
瞧着白舒眼中的茫然,张良脸上笑意越发浓郁:“良也有幸去过雁北,若非是机缘巧合,雁北君该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主君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嬴政不踩张良这个坑。
既然提到了白舒,张良微微仰头:“良一直心有疑问,想要请教雁北君。”出身氏族的缘故,张良的一举一动都很符合这个年代对‘君子’的定义,“若是雁北君能为良解惑,良感激不尽。”
白舒下意识的看向嬴政,却发现对方垂着眼睛,似乎忽然对手中的茶杯起了浓厚兴趣。
张良见白舒的动作后笑了起来:“雁北君就从未想过自立为王么?良曾去过雁北,不过短短数十年,雁北的变化之大令人咂舌。如今秦国新政,有半数尽出自雁北之策,连分至六国旧地的官员,也是雁北之人居多。”
“若是雁北君有心,姬周才是正统吧。”话锋一转,自铺垫后直奔主题。
嬴政恍若无觉,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知晓这便是不加理会让他自行判断解决的意思,白舒稍作思量:“因为陛下的答案是‘杀’?”他声音带着些许疑惑,“而舒的判断,与张良先生的答案一般无二?”
张良怔了一下:“雁北君的答案与良一致?”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白舒格外坦荡:“若是杀了一人有利于更多人,哪怕那人是圣贤,也应当杀。若是牺牲少数能够拯救多数,那么少数的牺牲便是必要,当年陛下是这样回答舒的。”
“而依我之见,若是我所在意之人必须牺牲,我虽不至于迁怒活着的人,却会对做下决断的予以复仇。”他坦荡的看向张良,“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年年雁北都在向草原冒进,便是因为当年那些蛮子杀了我雁北上万百姓。我记仇,若为君王,可能真的是场灾难。”
说着,白舒耸了耸肩:“君王从来与情无缘,更不能将情绪带入决策,舒自问做不到。”这点儿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且能操纵人心者才配得天下,若舒为君王,此刻张良先生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张良看着白舒坦荡的神情,又复去看嬴政。皇帝的注意力不知何时从手中的杯子上转移,
落在了背对他的将军身上,黑如玉石的眼睛中擒着笑,更多的还是促狭与温和,是难得的情绪外漏。
感受到了旁人的注目转移视线转回后,之前那些被捕捉的情绪又好像是他的错觉了。
为帝君者,需理性大于感性么。
看着眼前这对儿定然会被传成佳话的君臣,张良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没有点明的那些事——政哥篇(下):
7)政哥超级渣的,属于想要发泄就从后宫里挑个女人卷到侧殿睡一觉,完事后让宫人卷着那女人回去,然后他自己沐浴回主殿睡觉。谈心是不存在的,温存是不存在的,前戏是不存在的,清理是不存在的,是奏折不够多还是扶苏事儿少不够他忙得啊。
8)政哥对自己的孩子很有耐心的,虽然没有对扶苏那么好,但是如果有什么需求只要不涉及帝国安危他都会满足他们。所以政哥的后宫超级希望自己能生个孩子,因为有了孩子后就是就那种‘我嫁了个富豪可除了钱我从没见过他人,于是我决定养个宠物’的那种幸福感。
9)政哥没有皇后的原因,因为他觉得天下没人能够配得上他
10)兵马俑在建了,且已经建完一半了,朝堂上下除却阿舒都知道这事儿。因为君王在位时给你建陵墓是常事,因为是私事加上政哥后宫前朝分的特别清楚,所以没搬到朝堂上,以至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除却一个和时代脱节的阿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