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白舒所说,那些在草原腹部的匈奴部落,有防卫的寥寥无几。大多部落的青壮都已经骑着骏马带着兵器汇成大军突入中原了,留在部落中的除却必要的劳力之外,只有老弱妇孺和奴隶。
所以那些青壮大概至死,都没能想明白这只凶残又可怕的雁北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为何和他们过往所接触到的所有雁北军毫不相同,凶残的就想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眼中冒着幽幽绿光。
“求求你——”一个身着胡服的女子跪在他的面前,护着他身后尚且年幼的孩童,扯着一口并不标准的官话,“求求你,别伤害我们。”
白舒举着手中沾满乌黑血腥的刀,脚下踩着铺满地面的并且还在不断四溢的献血,俯视着这个跪在他脚下的异族女人:“放过你?”
“求求你,”那女人机械的重复着,“求求你,放过我们。”
看着那女人害怕道不行的模样,白舒啧了一声收起了自己要刺的动作,借着系统的优势,将中原话转为了草原部落的语言:“你的中原话,是跟着你部落里那些被你男人从中原掳走孩子的嘴里,学过来的吧。”
很好辨认,因为她的发音并非是那么的标准,带着孩童尚未发展完全,奶声奶气的发音与断音:“他们跪在你面前求你放过他们的时候,你放过了他们么?”
视线扫过了那个躲在妇女背后,团成一团的男孩子,又转回到了因为听他说匈奴话而满面震惊的女人:“你瞧,杀人的人终有一天也会被人所杀,欺压别人的人早晚也会被那些被人欺负的人报复回来。”
陌刀在手中挽了个花,收起了攻势:“我不杀你,因为杀了你,我就与你们没有区别了。”
这话听起来十分的好笑,因为此刻的白舒黑甲上尚且还有血红滴落在他脚下的血滩中,手中的陌刀更是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头——一个噬杀的魔头说‘我是个好人’——没有什么比着更加荒谬了。
但妇女松了口气,他学着中原人的样子,对着白舒额头。
一下又一下,磕在了血泊中,磕在了沉默的系统眼中。
只是白舒无动于衷,他转过身背对着妇女
和那个孩子,朝帐篷外面走去。
变故,便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那个一直躲在妇女身后的少年,在白舒转身准备离开时,原本惧怕的模样瞬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短刀,掠过跪地额头的女人,在即将靠近白舒时一跃而起,神情凶狠的朝着白舒的后颈刺去。
那背对着他们而行的白舒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可就在那少年刚刚跃起,手中短刀准备刺下时,就被钉在了空中。白舒反持的陌刀,在那少年刚刚跃到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而少年的四肢因为惯性向前一铺,又因为阻力向后弹去。最后,因为主人流逝的生命力,自然下落。
妇女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嚎。
“我给你们机会了。”也不知白舒如何做的,只见他一捅一缩,手中的陌刀便已被他反持背后,失去了固定的少年几乎在同时摔落地上,没了声息,“是他不想珍惜——你如此看我,可是需要我也帮你一程?”
女人看着眼前黑甲杀神脸上温润的笑容,丝毫提不起亲近之意,甚至巨大的恐慌和寒冷席卷全身,以至于她都不敢扑向自己的孩子,确定他是生是死。
“就算是你的孩子死了,你也不想报仇啊,”白舒发出了失望的声音,“那就不报仇吧,我总不能强迫你报仇,对吧。”最后看了一眼那扩散瞳孔中仍有凶意的少年,白舒轻笑一声,转头继续自己要离开帐篷的行为。
“为什么?”在他即将掀开帘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女人带着哀意的问句,“我们那里招惹到你们了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
“好问题,”白舒没有回头,帐篷外的阳光逆着他投在了帐篷地面的血红色上,将血红照成了喜庆的正红,“你们不事耕种也不愿用物品换取庄稼粮食和冬日用品,反而选择了劫掠杀抢时,可问过问什么?”
那女人愣住了。
“你们的为什么,就是我们的答案啊。”少年撩开帘子,走出大帐,“杀人者,人恒杀之。”
此刻的帐篷外,早已听不见杀伐声,一个相较年轻的小兵在白舒面前快速跑过,在意识到自己看到谁后,又刹车倒了回来:“将军!”显然是专门在到处寻白舒的
,“围起来了,一个没跑。”
这样的好消息让白舒眼睛一亮:“做的不错,”他不遮掩自己的满意,“把活着的那些人集中在一起,剩下的人搜营!”
小兵炸了眨眼经,不是很懂白舒的意思。
毕竟都是第一次,白舒很耐心的解释道:“搜集上三天的吃食,剩下的一把火都烧了。”
“哎?”这个答案让那小兵卡顿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命令:“全都烧掉?一点儿不留?”看着自己的上司并没有因为自己问题动怒的模样,便又进一步试探道,“我们可以把这些粮食运回去,给关内百姓......”
“护送的人手要多少,从哪里拆分,如果人数少了下一个部落我们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