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眉。
明心是个什么样的出家人他看不出来,今年具体多大了也是个谜。蓄了发,衣着讲究,举止文雅,虽然整个人总是带着清雅之气与佛性,但他绝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这样一个出家人疑点实在太多,太神秘,沈芜很轻易就相信了陆无昭的说辞。
“大师嘛,高人嘛,总要与众不同一些。”她自我开解道。
陆无昭悄悄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彻底相信,终于松了口气。
……
入了秋,明心向陆无昭提出了告辞。
“能做到事都已做完,剩下的便是看王爷自己的造化……”
后半句他下意识说出,但造化这一词出口,明心停顿了一下,有片刻晃神。
“大师?您怎么了?”
明心回神,笑了下,又推翻自己方才所说的话:“虽说是造化,但事在人为,王爷的意志很坚定,夫人的照料亦十分周到,如愿是迟早的事。”
沈芜谢过明心,与陆无昭一起,亲自将人送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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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个月过去,到了这一年的年末,十二月。
沈琮志去烽州这一趟很顺利,回了京后被新帝重用,忙了起来。
他忙了好些天,终于等到了休沐日,一早跑到陵王府,说什么都要将沈芜带出去。
“走走走,去看你娘亲去。”
沈芜还未睡醒,睡眼朦胧,闻言愣了片刻,缓缓睁大眼,“阿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往外头看了看,飘着雪花,已经将地染成了白色。
“这种日子,去看我娘??”
沈琮志理直气壮道,“怎么,不愿意?你个不孝女,你娘白疼你了!”
他也不给沈芜辩驳的机会,嘴里的话跟豆子一样往外蹦。
“我这几天想你娘想得紧,她昨夜还给我托梦来着,我琢磨着她可能是想我了,我得去看看她。”
“你爹我就今儿有空,明儿又得去练兵,十天半月回不了家一趟,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就今日必须陪我去,除非你要当个不孝女。”
沈芜一脸无奈,“阿爹您这是哪儿的话,我去,我去还不成吗?那昭昭他……”
沈琮志凶巴巴地瞪她,“昭什么昭?!小殿下不去,他行动不方便,你莫要叫他跟着遭罪!”
沈芜听不明白。
她和沈琮志大眼瞪小眼,突然蹭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阿爹!您舍不得他冒雪出去,就舍得女儿风雪天陪您上山啊?!”
沈琮志嫌弃地看着她,“你的身子不是大好了?我问过你们府上那个小大夫了,她说无碍,能去,快快,芍药呢,给她换衣裳出门了!”
说罢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甩了甩袖子起身离开。“爹在外头等你,你快着点。”
沈芜气坏了。她对着陆无昭跺脚,手指着已经被沈琮志关上的门,“昭昭!你看他!”
陆无昭忍俊不禁,划着轮椅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不想去便算了,我去同岳父讲。”
沈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还是去吧,阿爹这么着急,肯定是很想娘亲的。”
她低头看着男人的腿,“昭昭,本来我还想着今日在家中陪着你的,你……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男人微怔,疑惑道:“什么?”
沈芜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振奋了精神,笑道:“无事,昭昭,那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好。”
“外头路滑,你不要出门了,有什么卷宗就叫孟五带回来。”
“好。”
“那……我走了呀?”沈芜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起身去换衣裳。
陆无昭拉住她的手,“阿芜。”
沈芜回头,“怎么?”
男人弯着眼睛,笑得特别好看,五指顺着她的手指滑入,与她十指相扣。
“娘子,等你回家。”
沈芜被这一笑晃了神,看着他满是柔情与深爱的眼睛,心跳不经意间加快,脸上蒸腾出一抹红晕。
果然人长得好看,稍稍笑一下便叫人把持不住,想要将他按住亲个天荒地老。
“知、知道了!”
她甩开他的手,落荒而逃,生怕晚上一步,今日就再也踏不出这个门。
……
祭拜过后,从城外回来,到陵王府门前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雪已停,在地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马车停下时,沈芜正从瞌睡中醒来,她揉揉眼睛,唤了一声芍药。
等着对方给自己披上大氅,可等了半晌,芍药都没有动作,她和阿棠都神秘地笑着,谁也不动。
“你们笑什么?”沈芜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掀开轿帘往外看看。
芍药却按住了她的手,“夫人再等等,您的衣裳湿了,叫人送件厚实的来,披上再回去。”
沈芜觉得多此一举,都到家门口了,几步远而已。况且她也没看出来披风哪里湿了。
她没办法朝外面看,阿棠抱着披风,堵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