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松开。
礼物的事只是她随口乱说,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东西。只是想看陆无昭一边拒绝、一边又不忍心见她失望的纠结模样。
庆功宴他不去便罢了,反正她也去不了,以后还能见面就成。
等阿爹回来,她想叫阿爹把婚事定下,要再被赐婚前开口,占得先机。
想到这,沈芜抬头偷瞄。
也不知到时候她还会不会被拒绝。
要是她装一装,哭一哭,他会不会就心软答应了。
她低下头,偷偷笑了下。
沈芜深知得了便宜不能卖乖,得寸不能进尺的道理,于是后半程还算安分,不再来折腾他。
除了……
除了小动作有些多。
细微的声响始终折磨着男人的耳朵,陆无昭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沈芜。”
语调微沉,夹杂着浓浓的无奈。
沈芜很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于是笑嘻嘻地抬头,“怎么了殿下。”
陆无昭轻瞥她的右手,“手。”
“手?”沈芜装傻,晃了晃与他相握的那只左手,“怎么了呀殿下,你热啦?”
陆无昭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默不作声。
沈芜最会察言观色,生怕将人惹恼了自己连手都没得拉,于是见好就收,举起了自己空着的右手,举到脸侧,笑道:“殿下,手。”
这只你也想牵了吗?
她很想问,但不敢。
陆无昭视线旁移,落在自己的轮椅上。
他在马车里是坐在软榻上的,即便是将沈芜抱到身边,他也没舍得挪开,轮椅空闲着置于一旁,轮椅上放着那条他时刻不离身的鞭子。
方才他在卷宗,沈芜便悄悄地用手指戳那条鞭子,一下一下的,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就没停过,细微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吵得人耳朵痒,心更痒。
男人沉声问:“沈姑娘对本王的鞭子很感兴趣。”
沈芜一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靠在另一边车厢,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殿下,你这鞭子很好看。”
纯黑色的鞭体,手握着地方是靛蓝色的,手把上还刻有暗色花纹,用材珍稀华贵,看上去十分低调。
沈芜问:“殿下,我能瞧瞧吗?”
陆无昭淡淡扫了一眼那条皮鞭,只问:“喜欢?”
沈芜点头,“喜欢,我阿爹是武将,我小的时候,他经常往家里拿一些好看又好用的兵器用作收藏,我受他耳濡目染,对于兵器也了解一些。而且我也收藏了一些小巧的好看的匕首啊鞭子啊什么的,殿下你这个看着威力并不大,但为何你用时……”
沈芜歪着头回想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感觉可以杀人。”
陆无昭微微挑眉,“你见过我用它?”
若是没记错,他从未在沈芜面前挥过鞭。
沈芜的注意力都在那条软鞭上,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是啊,那夜你喝多了,我去看你,你从床榻上甩鞭,直接就缠上我的腰,把我拖……”
说话声戛然而止。
马车内陷入一片死寂,慢慢的,空气里蔓延开浓浓的暧昧。
“咳,咳……”
她干咳了两声。
鼓起勇气抬眸看了男人一眼,见他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自己不争气地脸红了。
那夜的事再次被提起,这回车外没有再传来煞风景的咳嗽声和马叫声。
陆无昭没有说话,沉静的目光渐渐染上一丝热度,眉目间仍是一片淡然,只是再开口,声音莫名有些哑:“我……本王……那晚,弄痛你了?”
沈芜的脸唰得红了个彻底,心跳怦然。
“殿、殿下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听不懂……”
她率先败下阵来,目光躲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陆无昭顿了顿,低低地:“嗯。”
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上下移,至那纤细的腰间。
只短暂地一扫,陆无昭蓦地别过头,眸光微闪,幽深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浅淡的笑。
果然不该喝酒,有些事虽明白发生过,但具体的细节还是想不起来,很可惜。
沈芜不自在地飘忽着视线,目光没有落点,低着头搓了搓手指,别别扭扭,声若蚊蝇:“说鞭子呢,殿下别打岔。”
男人嗓音微哑,“好。”
沈芜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才将狂跳的心安抚好。
她又将注意力放在鞭子上,“殿下您的这条是软皮鞭,虽然灵活性强,轻巧便携,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软的鞭子力道还能这般强劲,我想瞧瞧,行吗?”
女孩的眼睛里仿佛盛着揉碎的星光,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眼睛笑弯成月牙儿,皎洁又明亮。
陆无昭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将软鞭拿在手中,握着鞭子的手指修长好看。眼眸低垂,视线投注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他不说话,只手举着鞭子,漆黑的眸子压下来,就这么微敛眉目,专注地盯着她瞧。
沈芜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