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她有点犹豫,半晌才继续说:“但就像您说的,立人先立德,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本来那么听话的孩子就这么学坏了……”
老万打断他:“这就是您对自己的孩子的评价吗?”
“您不知道。”时母急着说,“小亦自己可能不接受,但医生跟老师都说了。我又去问了好几个教授,他确实有一定的暴力倾向和攻击倾向,之前弄伤了自己的同学,后来甚至还对着他爸爸动手——”
“阿姨。”林间打断她。
时母怔了下,停住话头。
“您是在哪儿都说一遍吗?”
林间问:“对着每个老师,每个学校,都要说一遍这个?”
时母愣了几秒钟,看了看没有一点儿要制止意思的老万。
老万抬头,看了一眼林间:“同学问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我……我都是为他好啊。”
时母皱紧眉:“可能他现在还不懂,等他长大就知道了,爸爸妈妈都是一心为他好。不知道问题怎么解决呢?怎么让别人来帮助他……”
“我就是个普通同学。”
林间举了下手:“您想听听我要是从我们老师这儿突然知道这么个人,最可能是怎么想的吗?”
时母张了下嘴,没说话。
林间:“我会不理他,躲他躲得远远的,省得他发病了伤着我。”
时母还想反驳:“可是——”
“然后我还会跟我妈说,我们班来了这么一个同学,老师说他打同学,还把他爸打了。”
林间没等她可是,继续往下说:“我妈会告诉我,保护好自己,别跟这种危险的同学一起玩儿。”
“然后就谁都不理他,谁都把他当怪物。”
“但人多了就不用怕他了,人多了我们就能合起伙来欺负他。老师不是说他有病吗,我们这是在‘惩恶扬善’。”
“老师肯定也怕他惹麻烦,我们欺负他没事儿,但他绝对不能还手。下了课就把他一个人锁在单独隔出来的教室里上自习,中午自己随便吃点东西,熄灯了自己回宿舍。”
林间停了一会儿,看着她:“是我这么说,比他自己说更容易让您听进去吗?”
“还是您真的就一点都听不进去,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
时母有点怔忡,半晌没说出来话。
“行了,少来这套!”时父听不下去,寒声打断,“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林间挑眉,“我?”
“同学处关系都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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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怎么为人处世,怎么工作?”时父怒道,“你们这一代就都是来讨债的,简直都惯坏了,一身的矫情毛病……”
时母怕闹得太大,徒劳地在一边劝。
林间愣了一会儿,乐了一声,闭上嘴没再说话。
“你看看,这些学生都是什么态度?”
时父被他激得动了怒,往前走了两步:“不是挑衅老师家长是什么?说不定就是这种学生把他带坏的!”
……
居然有一句说对了。
林间抱着胳膊抬头,看着他过来,没躲,也没理老万想把他拦到背后的胳膊。
小书呆子在这种家里,能好好地长到这么大,简直都是个奇迹。
他脑子里还转着怎么把这个奇迹好好偷走藏起来,准备看在奇迹他爹生了奇迹的份上让他爸折腾,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意识抬头,目光忽然一凝。
老万也看着时父身后,站起来:“时亦同学……”
时亦牢牢钳制着时父的手臂,肩膀格外锋利地绷着,垂着眼睫,像是没听见老万的话。
林间蹙眉,几步要过去,被老万抬手拽住。
早自习过后是河高例行的晨会时间,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老万拽拽林间,拉着他往外走。
现在就贸然让时亦跟家长再接触,程航甚至都不在。林间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眉峰不自觉蹙紧,依然站在原地。
老万挺坚持,力道缓慢持续地把他往外拖。
“小书呆子。”林间叫他。
时亦对他的声音有反应,跟着抬头,视线也转向他的方向。
林间指了指:“门外。”
时亦轻轻偏了下头,理解了几秒钟,点点头。
师生拔河短暂告一段落,林间被老万拖到走廊,带上门,贴着门缝往里屏息凝神地看。
老万也想看:“林间同学。”
“林间同学需求比较强烈。”林间压低声音,“您能接受转播吗?”
老万想了想,配合地点点头,弯腰守在了他边上。
时父的怒吼声从门缝里钻出来:“……像个什么样子!”
……
时亦低下头,看了一会儿桌上那几张纸。
他的档案。
已经被不讲道理地撕开了好几次,有他休学的记录,他的评语,还有他的处分通知单。
于笙曾经问过他,想不想托关系抹掉处分。这个问题是不是于老师在考评或者测试他,他不